营地外四野苍茫,空旷无极,马儿放开四蹄,数十里地很快抛在背面,吼怒北风和周遭风景,几近一闪而逝。
元贞心想:“戚潇天那天问我何为霸道、何为天子之道、何为天道,看来以生异心;薛王一心搀扶老八,视为为仇敌,眼下仿佛唯有西边的相州才有我的容身之地。”转念又想,“蛮方人必然觉得我南逃归魏,南来路上,必然充满重重伏兵,看来,要想活命,只要向北逃窜,或者能出人料想以外。”
都礼挨了一鞭,不敢再多说甚么。他向来喜好用马鞭惩罚部属,这时世人见他面上也多了一道血粼粼鞭痕,都有解气之感,很多人乃至偷偷掩面轻笑。
元贞牵着都灵公主的手逐步走远,想起之前也曾挟制都灵公主,心中过意不去,歉然道:“对不住了,公主殿下!”
“哼!”都礼王子冷冷的道:“那小子穷途末路,形格势禁,不得已的冒险之举,蛮方好儿郎怎能和那小子一样?”贰心中清楚,若非元贞轻功高超,方才也逃不出粉身碎骨的惨祸,而他和他手底下的蛮方军兵,有几个有那种轻身工夫。
“王子,后会有期!”元贞拉起都灵公主的手,回身拜别,都灵眨着轻灵双目,浅笑道:“哥哥放心,端王乃谦谦君子,不会对我如何!”
这时,有一阵马蹄踏响声短促而来,都蓝可汗带着营中精锐赶到,鹰隼般的眸光,透出一股冰寒通俗,冷然道:“元贞,你放我了我女儿,我放你分开!”
跃过崖涧中段,马儿力尽,一声悲鸣,向涧下急坠。元贞提了一口气,一把揽住都灵公主纤巧腰身,一手猛击马头,马儿下坠更急,元贞则借力前跃,落到对岸崖顶。
都礼所率追兵,见元贞被崖涧隔绝,无不放声喝彩,暗自感激腾格里保佑。
元贞暴露难堪之色,“不是元贞成心欺瞒,实在是我身份特别,不能等闲透露。”
“我待先生当然真情实意,先生对我呢?”都灵公主面露苦楚,“王爷却连实在身份都不肯奉告。你明显是大魏端王元贞,却恰好自称塞州布衣方甲。”她扬起素洁小脸,“你知不晓得,我们蛮方人道子坦直,最容不得棍骗!”
“非是小王 信不过大汗,而是令嫒是小王独一依仗!”元贞悄悄一笑,“请汗王为我备好马匹、干粮,待小王安然以后,定然放归令嫒!”
“无妨!”都灵公主甜甜一笑,“记得我们在峡谷关分开时,我说过甚么吗?”
都灵公主轻笑道:“可贵王爷还记得。”
元贞扬声道:“王子以为本王举止过于卑鄙,那王子用雄师拿我一人,又算甚么?”
敢情他方才那一番浴血冲杀、纵横穿越,竟而凿穿蛮方军大营,此处已经是蛮方军亲眷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