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是大唐边军的一处暗哨,隐于一座矮山之阴,离朔方城三十里,驻扎着一火戌卒,监督着北边突厥人的动静。
工夫逆转,时空变迁。
“嘎吱嘎吱……”
这里有他的祖父祖母、父母双亲、兄弟姐妹,另有相濡以沫的老婆,以及一双后代……
赵无敌的母亲在几年后果难产过世,放手人寰,遗留下一双后代。
赵无敌迎着北风,痴迷地看着那漫天的雪粉,仿佛那就不是雪粉,而是乌黑的米粉、热腾腾的米糊、香喷喷的米糕……
胡天八月,北风猎猎,吹得连天的衰草尽皆折腰,四野一片死寂。
于今,他已年近五旬,到了知天命之年,固然不甘心断了香火,但是心不足而力不敷,只能无法地认命。
赵无敌他们这火戌卒都是血肉之躯,还做不到餐霞食露,不食人间炊火,天然也要用饭,而这个老军就是他们的兼职火夫,卖力担水做饭,并在他们出巡的时候留守营房。
此时,营房中的戌卒一个个裹着薄薄的被褥,缩成一团,打着呼噜,徘徊在梦中,那嘴角的口水和眼角的晶莹,预示着他们的梦很不平静。
谁晓得,向来是全火第一个起床的李二狗,甫一出门就碰到了“鬼”,让他倏然惊醒,睡意全消,含混的两眼中射出夺目的光,细心一看,倒是嘴上无毛的赵无敌这个小子,不由啼笑皆非,不免抱怨和责备。
他伸脱手,任乌黑的“米粉”落在冰冷的手掌上,越来越多,凑到嘴边,贪婪地舔一舔,入口即化,寡淡有趣……方才梦醒。
此岛只要一户人家,就是赵千里的家,一个古武世家,传承至今,已不知多少光阴。
老军名叫李二狗,世袭军户,扬州人士,是赵无敌的同亲,年近五旬,因膝下无子,无人秉承其军户资格,偌大年纪还在为国交战,想起来也是唏嘘不已。
常言道:天要下雨,人要用饭!
哎!梦里寻他千百度,却仍然是梦,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家翁卧病在床,郎君远在塞外,不晓得这中秋之日,面对一轮圆月,又要流下多少清泪?
这不但是逆转千年的时候,到了逝去的大唐,并且,这还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大唐,不在同一个空间,这隔着时空的间隔,何其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