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白白撑着竹竿，在湖中间绕了好几个圈，歪歪扭扭撑着舟，带着一舟的莲蓬到了岸边，青年已经在岸边等了好久。
白骨闻言嗤笑出声，她看着邱蝉子忽微启唇瓣，缓吐几字，“不走吗？”又渐渐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质，神情冷酷，腔调透出几分威胁。
话语刺人, 白骨权当作充耳不闻, 只面无神采地看着秦质, 一副只等他走的做派。
白白微微一怔，他已然站起家走到跟前接过莲子，伸手到衣袖里探了探，微微一顿再出来时却还是空空如也。
一句话落，世人皆神情寂然，林中无光无风，却俄然起了些纤细的沙沙声。
“几位快往这处走，这林子有大古怪！”楚复扬声急道。
这学徒长得不像个学徒，言行举止很有大师风采，像个贵家子般都雅，头先来买莲子的时候就认准了白白，采莲女们私底下皆传这学徒瞧上了白白。
话音刚落，邱蝉子一步还未踏出还未落地，便听剑出鞘的纤细声响，他微微后退一步，前头是一把半出鞘的剑，离他脖间只差一张薄纸的间隔，几根灰白掺半古板混乱的发丝被剑一碰即落。
二人一前一掉队了岸边的凉亭里，青年将手中的莲蓬放在石桌上，便坐在凉亭的石椅上乘凉。
林中一静，刚头温暖的氛围一下被打散得洁净, 秦质还未开口，邱蝉子抓住机遇就与白骨作对, 直阴阳怪气讽刺道：“白公子可真是无情无义, 有效的时候一句不言，等用完了便随便抛开，好是不要脸皮的做派。”
“我们公子美意美意带你们出堆栈，却遭这般怠慢，你为人好是不知好歹！”褚行只觉气恼不休, 正要上前去白骨较量一番，却被一旁的楚复拦了下来。
白白看了眼他的面庞，确切都雅，便是不笑时眉眼也似含笑意，给人的感受就像是夏季偶尔突入瑶池，突然见一浓绿深潭，湖边古树繁花盛开，缓缓飘落，潭中水清澈见底，底下青苔漫布，水泽泛透明青绿，越深处见蓝，一见便迷花了眼。
面前递来一条叠好的帕子，灰蓝色衬得那手更加皙白苗条，“擦擦罢，日头太毒，今后用长巾打湿盖在帽檐上会好很多。”清润的声音像是在瓷白的碗中，加了几颗青梅，净水倾泻碗壁上收回叮咚声响，于小巧夏季间很有几分清冷滋味。
世人闻言转头一看，刚头分开的三人又返回这处，像是特地来提示他们，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地盘上一处如蛇扭动，像他们快速袭来。
世人见状更加沉默，再行几步，枯尸各处，一颗颗头骨花掉落肩头，从身上滑落而下，隔着衣物滑过皮肤，莫名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伸手微微一压，含笑道：“是我想得不铛铛，该让你先细心过目一遍。”他站起家，将册子拿起递到她跟前，指尖划过上头的字，“你细心看一看。”
一行人越行越阴冷，半途没一人开口说话，场面冷得压抑，林中的头骨花越掉越多，落满了地，一脚踩上去收回一阵珍嘎吱声，在沉寂的林中更加诡异。
真是士可忍孰不成忍，褚行拔剑而起，飞身跃向白骨，提剑还未挥下，便被秦质一声截住，“褚行。”
蛊一忙靠近自家长老，看着白骨神情极度防备。
等两本册子写完，他将笔递来，指下落款处，“在这处写上你的名字便好。”
白白有些不解，便听他有些抱愧道：“白白女人，怕是买不了莲子，我这荷包不知掉落到那边……”
远处十人环绕的大树，一旁小树枝桠动摇，似妖物现人间。
这学徒为人倒是周正得很，她便也扇着遮帽，耐着性子等他，没过量久便见人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