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丹青怒不成遏,他既被称为“丹青手”,绘画之术天然是不言而喻,但手上工夫,却也是独绝一方,就算是在教中,教主也对他谦逊有加,哪知一来武昌府,头一招就落了下风?
哥哥云何自小对他心疼有加,有甚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先让给他。偶然候云兮遭人欺负,云何宁肯本身挨打,也要庇护好他。
但见他手握的兵刃情势独特,长约五尺,纯以铁制。器形似笔,笔头尖细,笔把粗圆。
前有“姑苏刀”,刀锋凌厉;后有“丹青手”,着着递近,林先生若还是只守不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林先生涓滴不敢小觑,将头一仰,身子今后靠去。莫丹青道:“你公然瞒不下去了!”顺势在笔柄上一按,“嘣”的一声,手中的判官陡峭然变长一尺,他去势不止,点向林先生头颅右边的“太阳穴”。
他随身大刀来势汹汹,快如闪电,岂料得他身子更是快,窜进屋后,也不见他足下如何作动,身子在空一个鲤鱼打挺,手一伸,就握住了刀柄,随即右足跨出,挡在林先生身前,刀身反拉,横切林先生腰间!
他双掌推出,莫丹青与古寒山只觉气味一滞,缓不过气来,又深恐他招式中藏有极其短长的药物,皆撤了守势,今后飘开三尺。
他平生极其自大,本日说了这很多话,已是破天荒的出奇,再听得古寒山调侃,心中对林先生的顾忌之意大去,朗声喝道:“林杏,你是铁定了不承认本身的身份了?”
双膝不由得一软,当即跪倒在林先生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连声要求道:“林先生,你有回春之手,祈求你相救我大哥性命!”
莫丹青与林先生在小屋中你追我赶,初时髦无端倪。但莫丹青一边追逐,一边招,耗损力量之大,不言而喻,过了半晌,喘气声垂垂浑浊起来。
云兮跪在地上,待回过神来,莫丹青已飞到面前,只见他在地上一点,手中已多了一件兵刃。
他足下玄虚,纤尘不生,莫看在小小的房舍以内,却也游动自如,情势如同飞龙。
现下传闻大哥中了“马钱子”之毒,他虽不知这毒是甚么,可黑衣人说话之时,林先生面上乌黑降落,想来毫不简朴,如何不惊?
林先生摇了点头,说道:“老朽医术平淡,莫……莫先生口中的车钱马钱子之毒,倒是解不来。”
说着向云兮道:“臭小子,你大哥得的不是寒疾,而是中了马钱子之毒。毒入肺腑,满身寒凉,若再不救治,等不到明日太阳升起,就要命赴鬼域。”
云何坐在椅子之上,只感觉满身越来越冷,神智垂垂恍惚。云兮一哭,他神智清楚很多,想要奋力展开眼睛,却已有力,只得道:“云兮!你……你哭甚么?你别跪,快起来,常日里我没给你说么?我们但是堂堂七尺男儿,固然穷,却不能苦苦要求别人!”
莫丹青见古寒山毕竟是前来帮手了,心中大喜,腹中士气大涨,手中判官笔“刷刷刷”点出三招,猛攻见长,毫无含蓄之意,都往林先生背上号召。
林先生茫然不解,问道:“中间在和谁说话?”
哪知贰心机早被林先生看破,悄悄一解缆子,就让在一边。莫丹青左边只攻不守,力道较弱,如何能挡住林先生?
云兮长了一十八年,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候,只见林先生的青衫在前奔腾,而莫丹青的黑影紧紧裹着,在促狭的斗室子当中穿越腾挪,令人目炫狼籍。
古寒山又道:“林先生,你这般做,却又是何必呢?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只需动脱手指,救一救他,又有甚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