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伤两人道命,对两人而言,已是大恩大德,承惠万千了。
莫、古二人察言观色,知他敌意已去,都收了兵器,走作一块,道:“林神医……”
云兮听得“索命墨客”四个字好生奇特,忍不住转头看去,泪眼昏黄当中,只见破洞外立着一名约摸四十岁高低的白衣人。
林先生进步警戒,道:“索命墨客闻名遐迩,妇孺皆知,老朽就算瞎了眼睛,也还识得。”
他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先生,说道:“戋戋贱诨,可贵林先生还记在心上。”
林先生见跪在地上的云兮仍旧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得傻了,坐在椅子上的云何已然昏倒畴昔,厉声问道:“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云何身上的马钱子之毒,是你二位下的么?”
他还待再说,林先生已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再这么提着二人,于情于理,于体于面,那都是不对的,当即道:“确切不对!”掌心一旋,将莫丹青,古寒山两人放立在地,却不解开他的穴道。
林先生见两人不再攻来,这才飘落下地,冷冷隧道:“二位请便吧,十八年畴昔了,林杏已死,彻夜你们面前的,不过是个住在南湖畔的老头子罢了。”掌中提了十层真气,悄悄防备。
林先生制住莫丹青与古寒山两人,一手一个,抓住两人背心,将其提了起来,顶住二人后心“大椎穴”,如果他二人有侵犯或者他杀之心,当即止住。
索命墨客抱拳道:“折煞了,幸运之至!”看了看他手上的二人,又说道:“林先生,我们三人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把关坎堂的莫香主、艮止堂的古香主耍猴似的提在手中,难不成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那白衣人目慈面善,头戴方巾,公然是墨客打扮。腰间悬着三尺长剑,看上一眼,叫人不寒而栗,与他的一身打扮极其不搭。
林先生满脸猜疑,问道:“如何?二位请详细说来。”神采已和缓很多,说着也撤了掌力。
两人穴道被封,一脱他手,暗中运劲冲穴道,岂知满身软绵绵的,腹中竟然没有一丝力量,形同废人。
林先生双目大放警戒之色,却不得不翻开房门,做个聘请之姿,一边却凝神防备,不敢有涓滴的忽视粗心。
索命墨客被他一讥,一时语塞,但他生性油滑,极善圆场,当即打个哈哈,说道:“本来是两位获咎林先生在先,鄙人这里先替二位堂主向你赔不是了。”说着身子一弯,行了一礼。
林先生见他如此行动,说道:“好说,好说。”身子却一动不动。
这变幻仓促,令人防不堪防。饶是二人江湖经历浑厚,又怎能推测林先生遽然难?
莫丹青道:“好,好,林……”他本待唤“林先生”三字,可“先生”还没脱口,便见林先生身子一闪,欺身上前来,他大吃一惊,暗呼不妙,此时去拔插在腰间的判官笔已是不及,只得引身今后而退,可毕竟还是慢了半步,“百会穴”一麻,满身力量用之不出,跟着被提了起来!
两人还未答话,便听得门外一人悄悄应道:“不是他们,是我下的手脚。”
武林中有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回籍,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定见阎王。”林先生出指如风,力道分寸掌控的得恰到好处,如若不然,方才只需再加上半分力量,掌力一吐,两人哪另有活命?
他侧眼一看,却更是吃惊,斯须间,不唯本身,连古寒山也被他抓在手中。惶恐之余,也略感欣喜:“姑苏刀自大武功短长,本来与我不过也在伯仲之间。”
两人受制于别人之手,均是万念俱灰,这些年武林中的吹嘘拍马之言,甚么“丹青手铁画银钩,武林独绝”;甚么“姑苏刀刀法天下第一”如此,现在看来,都不过是屁话,只想找个地洞钻出来,这辈子再不爬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