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见着辛渺一行人走入,立马擦拭掉脸上蜿蜿泪水,喜道:“可算是来了。”
“臣王德荃见过太后娘娘。”
“见过太后娘娘。”温婕儿不懂汉人的礼数,只是微微福了一下身子。
温婕儿持续问道:“从那以后,你们用过甚么药?”
而此时现在,她却不测突入了儿时的梦境,单身一人来到了娘亲口中的繁华天下里。
王德荃毕恭毕敬地答道:“约莫是五个月前。”
太后冷眼道:“问你甚么,你就答甚么,不得坦白!”
“咳咳。”立在一旁悄悄听着的太后俄然咳嗽几声,温婕儿体贴望去,太后却道只是比来受了风寒,并无大碍。
“这……”王德荃游移了一阵,答复道:“奉侍皇上的宫女讲说,那日皇上推说身材不适,只草草喝了几口腊八粥,便回寝宫安息了。没曾想,当夜就口吐白沫,神态不清,厥后……厥后就晕了畴昔。”
“温女人,哀家深知白茞族夙来与世无争、不问世事,但吾儿已病重数月,昏倒不醒,寻遍天下良医也不得解之。此次奥妙将你请来,实属迫于无法之举,还请温女人谅解。”
温婕儿冷眼看着面前吓破胆的王德荃,再昂首看看一旁舒展眉头的辛渺和负手远眺窗外的辛茫,暗叹一口气,咬牙道:
“启禀太后娘娘,我已有些眉目,待我理清,不日便可前来医治。”
王德荃大惊,他不明白,为何面前这个女子看上去娇媚荏弱,但是话语之间却有着浓烈的严肃之息,乃至比一旁的太后娘娘还要甚之。薄汗排泄,他赶紧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翻阅一阵才谨慎答道:“是客岁十仲春初八,适值是腊八节。”
温婕儿一行人被一个身穿蟒袍、白脸细目标寺人领着,绕过数道盘曲几次的小径,终究来到一处寝宫面前。温婕儿昂首,只见紫柱金梁、琉璃片瓦,在一片碧空下微光闪动,壮观斐然。温婕儿想起白茞寨里的泥墙瓦屋,两厢对比,不由哑然发笑。
“废料!”太后痛斥。
“约莫?”温婕儿挑眉。
在娘亲低缓的论述中,温婕儿渐渐晓得汉人皇宫中有各种品阶的宫女、净身的寺人,另有养尊处优的皇子皇女。那边的天子坐拥三千后宫美人,每一个皆是绝色,她们为了天子微不敷道的宠幸,挤破了头皮,乃至落得香消玉殒。
温婕儿点头,又问道:“那日皇上吃了甚么东西?”
王德荃身如筛糠,连声应允。
温婕儿细心看了半晌,再以手悄悄搭在少年手腕之处,脸上不动神采。微微探头间,只见身边几人面色各别,心中便已了然。她沉声开口,语气里特地添了几丝担忧:“可否召得为皇上医治的太医一见?”
此言一出,如巨石跌落湖面,世人皆是一惊!
被唤作“太后”的少妇悄悄看了看面前温馨淡然的温婕儿数眼,方才凄然的神采已经尽数收了,换上温婕儿在任何女子身上都未曾见过的寂然神采,开口说道:
温婕儿答道:“婕儿自幼习医,不求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但求救死扶伤、仁心仁术。若能救朱紫道命,也是功德一件,于心也安。”
“皇上是甚么时候犯病的?”
入得殿中,殿内宫灯摇摆,脚下是清冷金砖,头上是层层吊顶。前殿亭亭立着一个绝美动听的少妇,头戴凤冠,手衔绢帕,正幽幽抽泣着。温婕儿远远见了,蓦地想起娘亲曾经念过的汉人诗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暗自赞叹,面前之人怕是如此了罢。
温婕儿渐渐站起家子,走到王德荃身前,从她的角度刚好能够瞥见王德荃脸上的神情。她紧紧盯住他的面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