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如果在,必然不会承诺的。”拓跋焘说出这句话,就烦恼不已。他更加攥紧了拳头,直感觉掌心钻心的疼,指缝里已有血丝排泄。
赫连胡夏,亡了。
庆之昂首,一脸笃定,那双眸子乃至带着与阿芜神似的倔强:“我并非意气用事。我入宫守在陛下身边,也算是物尽其用吧。”他苦笑:“不然,以我这具残败之躯,报仇雪耻也好,传宗接代也好,哪样都做不成,活着有何意义?”
“好。”徐湛之点头,便回身带路,“随我来吧。”
“楼婆罗、崔浩听令!”
“你跟朕来!”他揪着庆之一起拽进营房,砰地一声踹上了门。他一把甩开庆之,撂开几仗远,指着他,“你最好给朕老诚恳实交代清楚,阿芜去哪儿了?”
“不止是报仇。还要救人。”庆之有些悲悯地看着他,道,“姐姐是感念你的至心的。可惜,她等不及你南下伐宋,嫂嫂等不及,齐哥儿等不及。”
芜歌并未做男人打扮,只是戴着一顶帷帽。她一左一右别离是心一,和同骑的十九和婉宁。
芜歌还未曾传闻袁府攀上了到彦之这门贵亲,心下有些震惊,却故作不觉得意地笑道:“那恰好啊,卸掉那人的左膀右臂,到也更利落。”说罢,她便信步出屋。
他呼出一口浊气,半晌,才沉声道:“徐庆之,你怕是疯了吧?”
芜歌笑了笑,并没要上马的意义。倒是心一耐不住跳上马,十九和婉宁也接踵下了马。
拓跋焘瞪眼着他,几近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残音:“是你逼她去建康报仇的?”
“呵呵――”拓跋焘又一把甩开庆之,捂着心口,抬头哈哈大笑起来,“啊哈哈,前人诚不我欺,当真是最毒妇民气。她真是好狠的心呐!铁石心肠也莫过因而。”
“崔浩清算政务,体例郡县,安抚民气。”
芜歌掀起帷帽的帷幔,冲楼上倾城一笑,扬声道:“平城永安侯府有人要见徐献之。”
拓跋焘肝火冲冲地上楼,一把揪住庆之的领口,怒问道:“她人呢?”
芜歌坐下,语气冷酷:“徐将军不必客气。我要说的话,很短。”她抬眸,是不容回绝的口气:“我经滑台去建康的行迹,不想事前叫人晓得。这个徐将军应当办获得。”
“幺儿!”徐湛之叫住她。
“随在我身边的阿谁暗卫,你也瞧见了,像十七的那位。今后,你我的动静,我会经她来给你。”芜歌起家,便是要走了。
“也好,我恰好有事与徐将军谈。借一步说话。”
“诺!”
拓跋焘攥紧双拳,猛地劈下案几,咔嚓一声,桌案裂开一条裂缝。他的拳也因用力过猛而青筋微突,轻颤不已,而他的眸子唰地睁了开,只因他的耳膜被那句“并非完人”给差点震破了。
守将一听她自报家门就仓猝缩回脑袋,紧接着便是一串短促的脚步声响彻在安好的夜空。
“仇敌的仇敌,固然做不了朋友,临时的联盟,倒不为过吧。”芜歌歪侧着脑袋,清润的眸子澄亮,还是有几分畴前问二哥讨糖吃的幺妹的影子。
拓跋焘站上统万宫的权力之巅,哪怕手抚那把龙椅,内心倒是一丝畅快都没有。
芜歌还是坐在顿时,居高临下地看着熹微晨光覆盖下的男人,不过年几未见,他竟沧桑了很多,鬓角也不知是不是玄月还未隐去,而投落的斑白月光:“徐将军,我想借道滑台城去建康,将军可放行?”
“她早不在椒房殿了。”
庆之倒是笑了:“陛下还不敷体味姐姐,她若在,是会承诺的。只要我过得畅快,她甚么都会承诺的。”
徐湛之斟了一杯茶推到芜歌面前,坐在她劈面:“你的行迹迟早是要透露的,又何必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