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先生此来,当真是受了贤婿彦之所托?”袁夫人微微点头,“不该吧?如果他拜托的,先生又何必借由我的手上府门来?”
秋婵敛眸噤声。
齐妫起家,踱近秋婵,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仔细心细打量一番:“真是可惜了,你的样貌和才情,跟宫里的嫔妃比拟都毫不减色,只做暗卫,实在可惜了。”
袁五蜜斯捂着脸,恸哭道:“我原也不信她的,但她各式拉拢,又不时劝夫君要待我更好。前两回滑胎,族里的长辈都旁敲侧击,劝夫君纳妾,我没体例,入宫求她,也是她帮我摁下去的。那里还由得我不信啊?”
作宫女打扮的女暗卫从外间走了出去,恭恭敬敬地施礼:“娘娘,奴婢在。”
“到夫人出小月子了?”芜歌问。
齐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人不说暗话。你对皇上一片痴心,在本宫看来,宫里再多个姐妹也是无可厚非。你若对本宫忠心,你想要的,本宫必定成全你。”
“没有了。”袁五蜜斯抬头,一脸绝望,“这回小产,大夫虽未明说,但我晓得,我怕是再难怀上了,哪怕怀上,怕也是怀不住的。”她紧紧攀住母亲,绝望地哭道,“水银之毒,是无解的,我完了,娘,我完了。”
欧阳不治摆摆手,再瞥一眼满脸泪痕的到夫人,摇点头便告别拜别。
“这便好。”齐妫酬酢两句后,便急不成耐地切入正题了,“你晓得你进宫服侍本宫,是为何意?”
檀道济心对劲足,却端的是忠心耿耿,义正言辞,叩道:“老臣自当不遗余力,不负皇恩。”
欧阳不治混迹江湖大半辈子,这还是头一回见地宫里后妃的阴私伎俩。他点头轻叹:“麝香、朱砂这些在脂粉里本属平常之物,顶多是形成难孕罢了。致命的落胎之物是水银。可水银浸泡布帛,那里是浅显嬷嬷查验得出来的?”
母女俩相对好久,那袁五蜜斯才稍稍缓过神来,痴惘地看着母亲:“娘,她为何要如此对我?她清楚说,我嫁给彦之是她在宫里最大的倚仗,为何――”
翌日,就有人匿名向檀道济和刘义康告密袁湛任政使司期间,仗着本身的国丈身份,在处所上缴皇粮时谎报“火耗”,光一年就吃空皇粮数万担,并与各地粮估客勾搭倒卖,中饱私囊,其罪当诛。
她阴狠了眸子:“五妹,你放心,娘不会让你白白刻苦的。这个欧阳不治既然号称是毒圣,必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他背后的人,必定是阿谁贱种的死敌,为了拉拢我们对于阿谁贱种,欧阳不治也是必定会为你解毒的。五妹,莫怕。”
十九不语。
公然,齐妫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赏识之意:“你是绝命崖的死士,那你的主子就只要一个,那就是皇上。哪怕在本宫这里,也是如此。本宫顶多算你本个主子。”她冷哼:“徐芷歌嘛,她半个都算不上,不是吗?”
义隆目睹殿门合上,疲沓地揉了揉眉心,心底暗叹,小幺的这盘棋倒是下得大,竟连他都有些瞧不清楚她的真正企图。
袁夫人这辈子经历过后院的肮脏事多了,虽痛心疾首,却相对平静:“欧阳先生,我并非质疑先生,只是,我对小女的吃穿用度,向来上心,这些东西虽是宫里赐的,我也是有请嬷嬷查验的。”
……
芜歌比着双手,对着红艳艳的丹蔻哈气:“猜的。”瞥见那丫头紧蹙了眉,她抬眸笑道:“要想打败仇敌,起首得对对方了如指掌。袁齐妫多么心性?哪怕是她不要的东西,也容不得旁人介入。她从小没少受继母磋磨,又如何会至心替仇敌之女策划姻缘?袁五蜜斯不过是她拉拢到彦之的一枚棋子,她容不得那颗棋子过得比她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