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气,捻起香炉的盖子,把那撮金色粉末洒在熏香上。微红的火舌渐渐地熨烫吞噬金色粉末,出现一丝瑰丽的轻烟。
彦之清了清嗓子:“皇上正在练习兵阵,怕是还要些时候。娘娘不如先入主帐稍作安息,皇上稍后就到了。”
义隆紧了紧芜歌的手,稍稍敛笑:“小幺,你随朕来。”说完,便起家牵着芜歌往殿外走去。
义隆暗叹一气,轻笑着又吻了吻她:“你要住回公主府便住归去吧。便是你想要随朕一同出征。”他无法地点头,笑叹道:“朕恐怕脑筋一热,也会应了你,你啊,朕现在朕是拿你没体例。”
……
“小幺。”
“哈哈。”义隆爽笑,搂过她的腰,俯身啄了啄她的唇,敛笑间已降落了声线,“天然是想的。”
传闻潘淑妃在病榻前整整守了那小儿一夜,到了散朝时分,竟连天子都给轰动了。
义隆莫名地表情大好,移眸榻上的小儿,顿时感觉这外甥不知为何成了本身的挂名二皇子,竟然扎眼灵巧了很多。心底实在是有些难过的,若非当月朔念之差,他践约娶的是小幺,那他们的孩子也有这般的大小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偏头看向对方。
秋婵站在帐外,惊诧地瞟了两人一眼,便赶快收住目光。
义隆靠着她坐下,牵过她的手,揉在掌心,瞥一眼榻上的小儿,目光便悉数落在那张略显蕉萃的明艳脸庞上:“别急。朕已宣了欧阳不治入宫。”
芜歌瞥一眼她的手,笑着抚了上去:“不急。把粥端过来,我先喂齐哥儿。”她接过白粥,又挑眉问道:“十九出去了?”
“嗯。一得了动静就出去了。”
梧桐树影下的相拥相吻,早把宫门人臊得屏退了去。
彦之几近是逃也似地挑帘而出,就在他迈步出帐时,齐妫又柔声叫住他。
她合上盖子,深呼一气:“隆哥哥,真想不到,你我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芜歌守在榻前,紧握着小儿的手,微红着眼圈,委曲地说道:“太医只说是水土不平,春季轻易腹泻。可公主府与清曜殿何来水土分歧?”她噘嘴,忿忿:“的确一派胡言。”
芜歌抽开手,在义隆失落和怔神间,倒是伸手攀住他的肩,微仰着脸,满目撒娇的意味:“这本来是我想问的话,却被你抢白了。”
相视一笑。
齐妫到达京郊的虎帐时,铁甲军正在朝霞暮色里,习武弄棒。她此行只简简朴单一辆乌青马车,停在虎帐外头的大枣树下,决计低调匿藏。
她眸中含泪,心底不是不哀痛的,可眼下的情势,已经过不得她哀痛了。她心底只要一个信心,那就是她必必要一个子嗣。
彦之点头:“嗯。娘娘稍候,微臣这就去禀告皇上。”他自作主张把人迎进虎帐,心底是酸涩和忐忑的。从他把北伐即将提早的动静送进宫里,他就推测阿妫怕是有所行动,却未曾猜想她竟勇敢地追到虎帐来了。
齐妫上前几步,虚搀了他一把:“到将军快快免礼。”
“齐儿如何?”北伐期近,义隆现在除了上朝听政,多数的光阴都耗在铁甲营练兵。不过,传闻清曜殿出事,他草草散了朝会,就急仓促地赶了过来。
义隆也不晓得对她的平昭雪应,心底是豁然还是不安,总还是有些怪怪的。他状似若无其事:“详细日子还没定。不过朕这些日子恐怕都得留在虎帐了。”
梧桐树下,她怅惘地昂首望向班驳的树枝。南归的成败,或许就看这一两日了。这几日,她几近夜夜都会梦到晃儿。只是,哪怕她大仇得报,要想金蝉脱壳北去母子相见,倒是比登天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