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芜凰 > 第159章 抚存悼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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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底冷静轻喃这句,不知为何,眼角还是有些酸涩。她敛眸,偏头看向婉宁:“马上出发回公主府。传话十九,我要见徐湛之。”

天子对“故去”的结嫡老婆极尽荣宠,仿佛废后为妃的旧事从未曾产生过。他不但诏命永嘉太守颜延之为齐妫撰写记念策文,更在翌日哀策上奏后,亲笔御提“抚存悼亡,感今怀昔”八字。

湛之嚅了嚅唇角,那句“幺儿”都滑到唇边了,却咽了归去。他暗吸一气:“不管你信不信,哪怕你没有履约,若想归去,我也自当护你出关。”

芜歌淡然地看着追风奔进云龙门,看着阿谁霁月普通的男人翻身上马,她听到他疾奔而上的脚步声,像极了她的心跳。

倒是二皇子在一众送行的皇子中,是最悲戚不舍的。泪眼汪汪,欲说还休的小模样,直叫义隆有些心疼。

芜歌站在云龙门角楼上,沐在凛冽北风里,极目远眺浩浩大荡出宫的天子銮驾。

在婉妃和端妃看来,对她们来讲最大的停滞已经打扫。至于徐芷歌这枚棋子,哼,那里另有存在的需求?

而义隆却清楚地记得,那日,他们一马一车,并肩而行,寂静地走了一起。那一起,每一步都似钝刀割在他的心口。

芜歌是算着时候,等世人退散以后才登上云龙门角楼的。彼时,天子的銮驾早已只剩恍惚的影子。

“朕舍不得你。”义隆的眉眼和声音俱都捂在芜歌的颈窝里,听着却还是带着近乎哽咽的哑忍轻颤。

这里的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还是畴前司空府嫡子后院的景色。

只是她却不懂,为何她那样尽力,都没法忘怀与阿车相爱相杀的各种,却恰好忘了他们的分袂……

王端妃的眸中闪出几点泪星来,端的是一脸动容。只她心底了然,这位心机深沉的帝王,算无遗漏,更擅于攻心。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只怕还是为了清曜殿的那位。只要檀婉那样无脑的无知妇人才会不自量力,自发得能动得了清曜殿。殊不知清曜殿和富阳公主府早被天子的绝命暗戍卫得密不通风……

义隆点头:“宫中有劳端儿。”

拓跋是过,船过水无痕。

芜歌轻叹,总算伸手攀住他的背,悄悄拍了拍,听着明显是欣喜,却句句戳心:“抚存悼亡,感今怀昔,阿车,你好情深呐。”

“我只晓得,想起你,这里会疼。”

别了,阿车。

芜歌的讽笑残留在唇角,眼角倒是一片潮润。她攀住阿车的背,终究还是不争气地说了不该说的话,“阿车,保重。”

芜歌望下落日投落的残影,唏嘘如呓:“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偏头,看着鬓角早生华发的徐二郎,残暴地问道:“悔怨吗?”

小家伙一把扑入义隆怀里,闷闷地一声声地哭唤着“父皇”。

是悔过的吧?

哼,檀婉妃心底冷哼,扭头瞥一眼王端妃。两人相视一眼,檀婉妃满目轻视,王端妃则是哑忍慎重地敛眸。

这恐怕是心平平生头一次打诳语,为的只是成全她。

哪怕时至本日,这里竟然还会疼。

义隆的背脊僵了僵。好久,他才轻声道:“小幺,朕写这句时,不知为何脑海冒出的人是你。”

这里畴前并不叫公主府,梅红簇拥的那角也未曾有高墙。

不值当的心跳,芜歌在月白身影晃上角楼那刻,抽回捂在心口的手,隐去眸底的雾气,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芜歌笑了,更加用力地拍了拍他:“你又哄我了。阿车,徐芷歌才是亡故的阿谁。存活下来的是阿妫。”

当婉宁细声禀告“抚存悼亡,感今怀昔”八字时,芜歌轻笑出声。银铃般的声音浮在北风浓雾里,有种异世的缥缈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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