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拜别的那日,一样是午后,一样是艳阳高照。
芜歌微微颦眉:“他去了那里?”
“你说你现在如果呈现在主子面前,主子可还认得出你?”秋婵见手中的猎物呆若木鸡的模样,只感觉畅快,讽笑道,“娘娘,奴婢但是被吓大的。你还想翻身?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哼。”
他的唇贴上芜歌的耳垂,呼吸暖暖地洒在她的耳畔:“阿芜,朕是个心狠薄情的人。十几岁的背叛狂乱以后,朕就认识到那是错的。”他微微点头:“可朕分不清对玉娘是何豪情。在你之前,朕也曾在好多女子身上寻觅过答案。”
她再回眸,才惊觉拓跋焘不知何时竟走到了她跟前。
他仓促离殿,命人牵了马,在宫里头就翻身上马,扬鞭出了宫。
“这是如何了?”她扭头问宗爱。
拓跋焘一样微眯着眸子,隔着烈阳,凝睇着芜歌。她红衣似火,像一朵销魂的曼珠沙华怒放在这皓白的中庭。
齐妫呆呆地盯着水中倒影,被秋婵一把甩回水里仍兀自不觉。
玉娘真的死了?
芜歌更加惊奇:“建康……是谁病了吗?”总不成能是要去狼人谷吧?她更加颦眉。
故都盛乐?芜歌敛眸。既是单骑仓促离宫,应当不是因为战事。私事?除了被本身隔断在北地的玉娘,芜歌实在想不出还会有其他。
独一的分歧,是拓跋焘在御案前批奏折,接过暗卫呈上的密报,腾地站起,错愕地疾步出殿。他走得太急,撞到了御案,砚台翻落,墨汁四溅,溅了他浑身,他都兀自不觉。
芜歌接了个满怀。她笑着亲一口小家伙,那些不该有的思考和愁思,十足都抛诸脑后。
他骑着白马去,又骑着白马归。只是,他身后多了一具梓宫。
“十九,今后狼人谷的动静不必传来了。吾凰营的人也从建康撤了吧。”
她全然不管毒妇的哀嚎和漫骂,兀自拖着她走回那座陈旧的小院。
“你该去歇歇了。”芜歌只想结束这场不该有的对话。她抬手,这回是推开他。
齐妫像只破败的木偶,被面前的贱婢桎梏得转动不得。前脖颈的疼痛还未褪散,喉咙还在火辣辣地疼,后脖颈的剧痛又近乎吞噬了她的神态,使得她的听觉都有些不逼真。
秋婵垂眸,瞥她一眼。她口中的贱人,指的是谁,秋婵了然。
他的声音很宏亮,可芜歌听得出内里流淌的落寞和伤痛。
她只感觉不成置信。她极力回想阿谁大要恭敬,内里却目中无人的宫妃,竟不知为何,连她的模样都是恍惚的。
芜歌的心突突跳了跳。
她累了,不想再回望不堪回顾的过往。
她哼笑:“娘娘,你可知,奴婢彻夜为何带你来这里?”
齐妫的瞳孔绝望地收缩着,月光暗淡,溪水黑黝黝的,她不该看得净水中倒影,可不止为何,只一眼,她就看清了。
芜歌的心又突突跳了跳,许是实在是被他箍得紧,她有些喘不上气的错觉。她又拍了拍拓跋焘的背:“以是,要怪就怪我。不怪你。”
她像捞落水狗似的,拖起齐妫。此次,她拖的是她的脚踝。
她微眯眸子,面色安静,心底却掀起了波澜。
可拓跋焘却不遂她的愿,还在呢喃:“朕很薄情。她求要一个子嗣,朕想结束与她的统统,明知你会活力,朕还是允了。朕遣她去盛乐,也是想结束这统统。”
她头埋在溪水里,咕噜咕噜吐着泡泡,狂乱挣扎着。
十九微微点头:“不清楚。只晓得侯爷在到彦之到达南岳,与袁五妹相见后,他就分开了。”
芜歌点头。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心底竟翻涌起一丝不安来。
接下来的几日,芜歌总禁不住思考,阿康寻心一回建康,究竟所为何事,究竟是为何人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