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之!”心一伸手禁止,已是不及。
“你左不过是想问,我为何没杀他。”芜歌被弟弟掐住喉咙,清冷的声音微有卡顿,“杀了他,你我也活不了,而袁齐妫只是从皇后变成太后,借着檀家的阿谁皇子,她若当真与邱叶志有勾搭,说不定另有权势,能扳倒檀道济,做这天下的无冕之主。到当时,我徐家的仇另有何人去报?”
好久,拓跋焘都没再说话。
这味药天然是子虚乌有的。心一虽心底莫名地难受,倒是共同着月妈妈道:“我陪你同去吧。”
芜歌闭目凝神着,任由心一扎着银针,一动不动,只抓在扶椅上的双手,因为悄悄用力,手背的筋脉都有些模糊凸起了。
芜歌本来是想,留在郯郡,起码安好度日一段光阴。只是,徐宅一夜,不过戋戋几个时候,那种氛围里都满盈着的压抑哀伤,让她实在喘不过气来。
“你有甚么资格,指责你姐姐?要不是你自作主张,不自量力,几次三番落入刘义隆和邱叶志之手,你姐姐会受那么多磨难和委曲?你若想杀刘义隆,本身凭本领去杀,怪你姐姐一个目不能视的女子何为?”
哐当一声,竟是房门被踹开了。一阵疾风般的声音,夹着雷霆之怒,正正冲着芜歌疾奔过来。
世人闻名誉去,是隔壁被轰动的拓跋焘。
文夫人哭出声来:“我晓得你极力了。存亡有命,我儿孝义,他不冤也不悔。”这位曾经雍容富丽的贵妇,在一年不到的时候里变得形销骨立。话落,她已是泣不成声。
芜歌愕地看向他。
“不但如此,刘芜歌的身份,已被玉娘顶替,这已成既定究竟。”芜歌很平淡地打断他,“姚太后便是阿谁昭仪之位都不见得甘心给我,更何况是魏国的后位?”
芜歌扭头看着弟弟,连声音都是波澜不惊的平淡:“是。”
郯郡距滑台不过半日马程。
芜歌的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她揽过姨娘,悄悄拍了拍她的背:“姨娘,哥哥们不会枉死的。”
心一的手顿了顿,心底很不是滋味,却又有些豁然:“明显是善心,又何必亲手造杀孽?既然下了药,又何必扎那么一下?伤口虽小,却极深,阿谁位置,愈归并不轻易。”
夜幕下,宅门吊挂的两盏白灯笼,在北风吼怒中,摇摇摆晃,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