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是去点兵了。”
只是,他这一去,就没再返来。芜歌不免有些心急,八百里加急,最常见的是军报。魏国西接胡夏,东临燕国,北接柔然,还与北凉、山胡等交界。莫不是边关有变?
“还在想扶不祸的话?”拓跋焘问。
自此,三个医者,一个毒圣,一个巫医,一个僧医,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隔三差五就凑在了一起,参议医术。垂垂地,因为患者芜歌的插手,他们的活动又扩大到喝茶、下棋、赏花、操琴等等。
姚太后起家,慢悠悠地踱向吊挂的那只鸟笼子,里头,一只黄绿鹦鹉正幽幽打着盹。她捻起一小搓鸟食扔进食盘里。那老鹦鹉却只是冷酷地扫了一眼,就又耷拉着脑袋持续打盹。她嘲笑:“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哀家还没老态龙钟,这火凰营就企图易主了。”
拓跋焘自饮一杯,笑道:“朕喜的不是美食,是阿芜你。”
姚顿珠一面孔殷:“姑姑,阿谁贱人当真返来了?还上了方山!”
拓跋焘敛笑:“朕去去就回。”说罢,就起家疾步拜别。
心一虽被逼出世,却纯真到近乎不谙世事。他并不知扶不祸是拓跋皇室的司巫,只当这个清冷如冰的黑衣女子是悬壶同道,受拓跋焘之邀,一同为芜歌医治的。故而,他对扶不祸冰冷到近乎诘责的连续串诘问,浑不在乎,反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扶不祸闻言,不由又多看了心一几眼。
“喂!”芜歌惊得差点没从他背上跳下来。
云中是魏国的北流派,故都盛乐更是北方重镇。两城接连失守,可想对政局的影响有多大。
“这倒是。”扶不吝总算心机均衡了些许,嘟囔道,“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他看向芜歌,目光非常带了几分猎奇,笑哼道:“这世上另有扶不祸看得上眼的女子,当真是奇了怪了。”
夏季午后,知鸟叫得极是烦躁。
拓跋焘倒是表情大好地笑道:“朕本日也是沾了阿芜的光,才讨得不祸的一口茶喝。你省省吧。”
拓跋焘却笑得更加畅快:“若非如此,阿芜怎会晓得朕的诚意?奇珍奇宝,不过是铜臭物,你必定是看不上眼的。绫罗绸缎这些,你不见得喜好,何况又不是朕织布纺衣的,有何情意?朕挑美食赠阿芜,不过是讨巧图简练,也给你留实惠。”
姚顿珠撺掇:“姑姑不能就这么放过阿谁贱人。她人都返来了,却躲了起来,难不成还看不上左昭仪这个位份?”
平城的春日,来得迟,走得也快。光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是夏季。从春花烂漫到盛暑蛙鸣,除了圣驾三天来头来回于皇宫与别苑,带来的喧哗,芜歌的光阴是喧闹又清幽的。
“她天然是看不上的。”姚太后语气森冷。她挑眉:“现在,她躲在神鹰别苑里,皇上护她护得紧,连哀家都拿她没辙。”
老头子初见这个一身黑衣的扶不祸,不由骇了一跳:“哎哟,竟然这么年青啊!”
姚顿珠咬唇,委曲地垂了眸:“皇上一向忙,并且总不进我的房,我也没体例。”
扶不祸上高低下打量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匈奴人,更像汉人。”永安侯府刘氏一族,是前秦匈奴王的后嗣。心一明显是匈奴和鲜卑的血脉,却因服了建康的水土,看起来确切像是地隧道道的南边汉人。
姚太后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侄女:“如果你没法诞下子嗣,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像哀家如许。阿谁该死的老巫婆定下如许的端方,生生害了哀家平生。儿子毕竟还是要本身生的才算数,便是生不出儿子,生个女儿也是好的。”
姚太后见侄女这慌镇静张,半点沉不住气的模样,就来气:“凡是你争气点。哀家何至于操这么多心?你——”她顿住,一拂袖屏退宫人,便拷问似的目光直盯着顿珠,“你们圆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