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拂晓时分，终究到了这处魂牵梦绕的地点。他们出亡时暂居的山谷板屋，还在。那是一处被猎户荒弃的陈旧屋子。
“心一。”芜歌想挣开辟跋焘的手，迎上去的，哪晓得身侧的男人也不知是如何回事竟然不放手。她有些微怔，偏头看他。
她这个模样，拓跋焘瞧着是很受用的，他顺势抱起她：“朕抱你去安息。”
“草原游牧民族，缺粮少油，但善于养马，另有各种外相，南北互市是互惠互利的事。不过，之前与宋国的边贸，虽有和谈，但根基是瘫痪状况。胡夏赫连皇室同室操戈，内哄那么大，却还能苟延残喘，就是因为胡夏的边贸比大魏做得好。”
心一埋头扒着白米饭，连一筷子菜都没吃过。
时隔三年，这里倒是被创新过了。
芜歌笑了笑：“你别曲解，我并不是想问你要甚么。”她敛笑：“我只是有点尴尬。心一是父亲送给我的死士，他在徐府获得的独一任务就是渡我。他方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总错觉是父亲在看着我，一脸绝望。”
到彦之是孤儿，当年父母双亡，族人不喜，在大街上饿得奄奄一息，是主子美意收留，他才捡回一条命。他成了主子最切近的主子，幼时是在狼人谷，成年后随主子进了宜都王府。跟了主子十多年，他对主子的情意如何不体味？
他看着板屋里的陈旧陈列，一桌四凳，还是他们分开时的模样。小幺曾在这里为他洗手作汤羹。她的厨艺传承自兰陵潘家，为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自是有几道特长好菜，只是等闲不上灶台罢了。
拓跋焘只对她笑了笑，便扭头对心一道：“阿芜不懂事，出险也没第一时候告诉舅兄，惹舅兄担忧了。朕替阿芜陪个不是。舟车劳累，早些歇着吧。”
义隆抚着那张木桌，寂静地坐在凳子上。闲坐了好久，他才有勇气扭头去看那间卧房。卧房很粗陋，只要一张木榻。木榻对着窗棂，他还记得那夜，小幺褪下衣裳披上月华的模样。他闭目，心底有血气翻涌。
“感谢你，拓跋。”
草原、戈壁和戈壁，夕照的景色各别，却都有着中原之地瞧不见的壮美。拓跋焘大胜柔然，活捉了可汗大檀，柔然王庭为了赎回可汗，天然少不得与魏邦谈判。
“我困了。”芜歌微仰着头，微噘着嘴，非常娇俏动听。或许她本身都没发觉，她现在对拓跋焘时不时会透暴露徐芷歌畴前的模样，爱笑爱闹，率性撒娇，美丽不成方物。
不过是图报仇罢了。拓跋焘是晓得的，不过在他看来，阿芜做甚么都是无可厚非的，哪怕吹枕边风，鼓动他南下伐宋，也是天经地义的，固然他深知北方未平，无以南下，南伐还不是时候。
如果昼行夜伏，天然是入夜才到，可心一是连夜赶路。只是，这些，他感觉没需求让她晓得了。他挤出一丝笑：“也没到多久。”他道不出那句愿意的“恭喜”，在他看来没有祭天没有铸金人，阿芜就是委曲的。
“那是，畴前六哥说要做天下第一商，是要我做账房先生的。”说完，她脸上飞扬的神采褪了去，染上一抹清浅的哀思，她抬眸，满目期盼：“拓跋，能够吗？”
到彦之不明以是，只得带着一队人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不知主子此程是想去往那边，不过主子内心不痛快，他是晓得的。北方来了密报，魏皇拓跋焘大胜柔然，并俘虏了可汗大檀。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哪怕北伐光复郯郡十七城的打算落空，主子也不至于如此。
“当然能够。”拓跋焘应得利落，“朕的阿芜，想做甚么都能够。”他顺势吻了吻她的额。
平坂离建康不过一天的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