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皇子那边,却对送商清晏离京一事非常顺从。
固然辛太傅对他不好,他总还是感激在废太子那几年,是辛太傅保了他一条命,且辛府的各种册本,都让他看。
辛太傅沉吟半晌,还是道:“我虽不常在你身边,但总归幼时教过你,现在还是免不了要叮咛你几句,学业不成荒废。”
辛太傅一袭深灰色广袖大氅,吵嘴相间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宇间凝着一个深深的川字,一脸不近情面的严厉。
南川是圣上划给商清晏的封地,当年圣上欲废太子,遭到了很多老臣的反对,圣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便把富庶的南川划给了商清晏。
就连辛淑妃都不晓得,商清晏一向以来都是在装病,但辛太傅却清楚,这保命的体例,便是辛太傅教的。
辛太傅的行动很快,连着两日,南川王府来交常常的名医无数,皆说夏季到了,南川王的寒症犯了,才迟迟不好。
四皇子才是辛家的外孙,辛淑妃的亲子。
事到现在,辛太傅看着一脸淡然的商清晏,只能叹一句:时也命也。
君死有疑,却无人敢说。
辛太傅掸掸衣服:“既看到你无事,我便先走了。”
辛太傅道:“你在盛京,起码另有我和辛淑妃护着。”
不过这也不奇特,四皇子出世后,他身为外祖父,总不好跟辛淑妃的“侄儿”体贴过分。
商清晏倒是叫住他:“有件事儿,要跟太傅通个气儿。”
商清晏想到父皇死的那天,宣德殿宫人避退,只留父皇和母后二人在殿内。
辛太傅道:“传闻你得了沉痾,辛淑妃托我来看望看望,眼瞧着你还能喝酒,该当没甚么大事。”
商清晏只道辛太傅到底是年纪大了,愈发看不清京中的情势,因而搬出了一个让辛太傅谢毫不了的来由:“我离京那日,可让四皇子前来送我。”
南川另有一支独独服从于商清晏的军队,那是当年忠心于先帝的臣子,拿命给商清晏争夺来的。
辛太傅道:“甚么事?”
辛太傅昂首看了一眼商清晏,灵敏地发觉到商清晏的不对劲儿来,皱着眉头道:“你喝酒了?”
这事儿闹得太大,想不晓得都难,商清晏诚恳答复:“略知一二。”
现在圣上派了巡盐御史和思惠夫人畴昔,不成制止地要起一场风波,以是辛太傅想都没想便回绝了:“江南路途悠远,才是于你病情倒霉。”
辛太傅眉宇间的川字纹更深了,他喝了口茶道:“废人商锐,对圣上挟恨在心,他临死前那些疯话,都是无稽之谈,你不必过分在乎。”
商清晏道:“盛京顿时入冬,天寒地冻,于我病情实在倒霉,我想去南川养病。”
辛太傅又在看望了商清晏一次过后,向上递了折子,要求准予商清晏前去气候暖和的南川养病。
只是圣大将他扣押在京多年,商清晏至今只去过三次南川,世人皆觉得,那支军队名存实亡。
辛太傅深深地看了商清晏一眼:“我说的话是甚么意义,你本身内心清楚。”
辛淑妃不再闭门,借口心口疼,让杜若将圣上请到了披香宫。
辛太傅冷哼一声:“辛淑妃在宫中担忧你担忧得夜不能寐,你倒好,另故意机喝酒作乐。”
商清晏道:“太傅都说了是无稽之谈,我天然不会放在心上。”
商清晏笑了,他的笑老是带着几分凉薄:“太傅,我都是天下第一雅士了,学问自不会荒废了去。”
比聪慧,比心志,比才情,四皇子都远不及商清晏,特别是庶人商锐的话,直接把四皇子推到了风口浪尖,锤实了四皇子奸生子的身份。
谁也不晓得内里产生了甚么,再翻开门,商清晏看到的,便是满脸泪水的母后,怀中抱着父皇的尸身。
辛太傅面对神采淡然的商清晏,少有地生出几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