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一时咬紧牙关,答不上来。
人走洁净后,辛太傅才道:“殿下性子太急了些。”
要不是潘德奉父皇之命把文房四宝送来,四皇子还被蒙在鼓里。
辛太傅对四皇子的诘责,仿佛早有预感,他只是看了看摆布,屋内的宫人便都低头下去。
辛太傅说话时冷酷疏离,仿佛不把辛淑妃当女儿,也不把四皇子当外孙,凉薄得像是局外人。
面对四皇子的肝火,辛太傅始终不动如山:“那份策论,只能是殿下的。”
辛太傅一动不动,四皇子的脖子却仿佛被他的手掐住了,涨得通红。
辛太傅意味深长道:“殿下,翻过年您都十五了,到了出宫立府,入朝参政的时候。有些事,您不能过于被动。”
四皇子闻言更是肝火中烧,脸一阵红一阵青,拳头握得嘎吱作响:“既是他的,太傅为何要冒充是我的!”
后宫钩心斗角,前朝暗潮澎湃,周贵妃和崔皇后之争,又何尝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争?
盛京,皇宫。
辛太傅看着四皇子道:“殿下很怕大皇子吗?”
辛太傅站直了身子:“这一点,请恕臣难以从命。”
四皇子道:“旁人不晓得,太傅不该不晓得,那份策论并非出自我手!冒领夸奖,行迹卑鄙,让我如何心安?”
太子之位空悬,大皇子和二皇子垂涎欲滴,四皇子不是没有产生过设法,只是跟两位皇兄比起来,他的上风太小了,又有辛淑妃和堂兄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启事,便早早断了动机。
江南那边传来动静,言明江南盐政诸项环境,此中牵涉到龚知府和一众被大皇子保举畴昔的盐官,官商勾搭,举高盐价,制造盐荒。
四皇子红着脸,眼角都被气出了泪花,他唇齿间艰巨地憋出两个字来:“无耻!”
可这动静不是朝廷递上去的,而是他祖父辛太傅递上去的。
四皇子不是想不明白这些事理,只是血缘恩仇难以说清。
辛太傅只是道:“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殿下若实在气不过,便好好读书,争夺有一天,再做一篇策论出来,超出南川王。”
四皇子道:“你既然晓得,为何又要趟这趟浑水!”
辛太傅道:“晓得。”
四皇子道:“此行绝非君子所为!我也不奇怪如许的嘉奖!”
辛太傅道:“周贵妃霸道霸道,崔皇后佛口蛇心,现在辛淑妃有圣上庇护,可今后呢?”
四皇子胸脯不竭起伏:“今后不准你再做这类事!他是他,我是我,他那些才调度想,爱如何样如何样,都与我无关,我也不奇怪!我不是以你外孙的身份说的,而是以四皇子的身份警告你!”
四皇子转过甚来看他:“你甚么意义?”
四皇子总算晓得,昨日辛太傅为何将他扣在书房,苦研盐务,誊抄策论。
四皇子道:“你知不晓得,江南宦海都是大皇兄的人!近半官员都是走的大皇兄的门路。”
一边是同父异母的两位皇兄,一边是同母异父的堂兄,要他如何做出弃取?
四皇子话没说完,就用力甩了一下袖子,满脸讨厌道:“总之,我对他们那些事不感兴趣。”
若非面前是他的亲外祖父,四皇子都要让人把辛太傅拖下去重罚了。
四皇子蓦地大怒:“你大胆!竟敢谩骂父皇!”
不但如此,辛太傅还献上向来盐政策论,属了他的名字。
辛淑妃对四皇子宠嬖过分,迟迟不肯让四皇子出宫立府,四皇子也未入朝堂,至今不知夺储之争有多险恶。
那里是两不获咎,就能讨得好处的?
辛太傅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肆无顾忌地让他冒领。
父皇看到那篇策论后非常对劲,便赐下文房四宝,以示嘉奖。
辛太傅道:“殿下可知那份策论出自谁之手?”
商清晏那是闻名天下的天赋神童,包含四皇子在内的统统人都觉得他醉心山川,可他随便一脱手,还是让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