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笑意驯良，并不是平常主母凌厉的模样，朝我招招手，我自是小步上前了。
“恩。”
我的苦闷谁能懂呢……
吃过饭后，我回房清算一番，上了淡妆，又换了亮色些的衣裳金饰，便在侍女伴随下晃去了丞相府。
前阵子每隔两日便会有密信递来阿爹的动静。稍让我上心的是，阿爹他一个病人在路子柳州的时候，传闻那儿的牛肉干好吃，手边的人服侍又殷勤，给他清算了两斤。他就着酒，一餐给吃了，成果夹了食，幸亏不算严峻，一起上折折腾腾，到京的日子遂才比原打算晚了几日。
我到的时候，人皆聚在暖阁，多是十几岁的女人，手中皆有针线绣品。丞相夫人坐在长官上喝茶，司凝雪则操琴而坐。
平时说我功课不好，就道我是二十多的老女人，这会子又成十四小女人了！
“姐姐好生短长！这纸鸢比外头买的还要标致呢！”
一大屋子人一一酬酢，光是互通姓名身份，都花了半刻钟。司凝雪今个尤其低调，与我简朴号召以后用心操琴，仿佛从未见过我普通。
我猛被一口气呛住，连连咳嗽起来。
我的心机防地有顷刻的崩塌，乃是给陛下眸光那么一扫，微微受不住了。
我觉得陛下见我如此模样，按着常例最多嘲笑我一句出息便算完。却不想走心演罢了，一转头，他正几近入迷的凝着我，神情当中既无讽刺，也无怒斥，墨瞳安静而无波，清楚倒映着我的影。
陛下吃东西的时候极少说话，我给他盛了汤，自个便也冷静开吃，只是怀中揣着司凝雪的请柬，这才叫我有些心境不宁。
我一颗含在嘴里的心脏终究归位，长松一口气的同时用力崩住面皮，不让放松的表情飞扬在脸上。
我：“……”
打头翻开食盒的女子脸儿圆圆的，眸子亦圆圆的，瞧着天真敬爱，乃是定远侯之女成雪。一扭头：“姐姐可真识货，宫廷御供蜜饯的八宝斋，恰是师承这家的德老爷子。德云斋虽是酒楼，糕点蜜饯却寻不着比这更好的了。等闲买不到，是因这里的蜜饯皆是隐居涵养的德老爷子亲手做的，用以给德云斋撑撑场面，平常能好运碰上，抢买到一两种便就不错了！”
他这一恩，我才是完整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