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小半月，季云卿来寻我时，我正在庭下梨树前作画。只因有人看着，不敢随便停下。
“说不清。”季云卿沉吟半晌，“但他当时的状况，不大好，说不定真给我瞒畴昔了。”
“说了。”季云卿点点头，“不过没说出事的是你。”拿眼神一晃蒲伏在我脚步睡觉狗子，老神在在道，“说是它……”
七殿下没来由害我，莫非真是曲解？
我背脊挺直端庄而坐，揭开茶盖，悄悄拂去浮起的茶叶，闻茶香，观茶沉浮，慢条斯理抿了一口，方悠悠道：“要性命的事，还要如何曲解？”
阿玲没回见我抱怨，都笑我说：“宫里的娘娘都这么弄的，只要方剂合用，谁还在乎那点银子呢？再者说，殿下乐意给，蜜斯你还舍不得花啊？”
天然，也不是大家都活着到了上京，我偶尔听人群情。说一回，数辆马车带着圣上的令牌进入宫殿，开初都是好好的，及至上马碑，宫侍迎上请人下车，一等便是一刻钟毫无反应。打帘一瞧，里头独剩了一滩血水与碎肉，锦衣完整，却脏污不成模样。
晨起之际，思路飘忽，我伸动手，不留意便想了很多。看了看正要收回来，猝不及防触上一片温软。
“当时是他日夜兼程赶回王府，我便在门口截了他，同他道了这事。说狗子出事了，指不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夺舍一旦完成，便划一壳子上面换了别的一小我。”
我取了水净手，这两天被熏陶得过了，去处都有些不普通的迟缓，朝其正儿八经一福身：“师父有所不知，这两日来往府中的，皆是与我讲课的夫子。不是我要干甚么大事，实乃时势所迫。”我施施然笑着一低头，取帕子拭手，“再等两刻，我就该要学琴了。”
我感喟一声：“我也想啊，可我已经找不回普通说话那感受了。”
我晓得陛下会赢，这便是令我最放心之事。
我骇怪：“你同哥哥说了？！”
“笑甚么呢？”调子悠悠，带着几分倦懒。
他年方十岁，年纪尚幼，并未参与党争当中，不存在与陛下为敌。以后还做了个安闲王爷，与陛下干系不好不坏。与我则更不成能了，我连他面都没见过。
这般的一对一上门讲授，同彼时上学院要花的银子不成同日而语。我心疼银子不能白花，学习时前所未有的用心致志。陛下见了，竟然还很欣喜。
即使是被打断了……
“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