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不欺笑道:“老毛子,你有的是钱,借给老子几万两白银花花,老子就不杀你了,如何样?”
千面狐微微一笑,走到那小妾面前,笑道:“老儿身上的钱藏在那里,你应当晓得吧?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毛寿用心中叫苦不迭。一来他为人鄙吝到了顶点,雇佣保镳时也是精打细算,恨不能找个不要钱白干活的天位妙手,如此一来,部下保镳的气力天然不济;二来他刚在塔上获咎了两名保镳,无人庇护,才会被捉,这时肠子都悔青了,只是唯唯诺诺。
童不欺手爪分开毛寿成头颅,道:“夫人高见。”提起他身边一名小妾,斜眼瞧着毛寿成,道:“你再不说,这娇滴滴的小妞可就没命啦!”
童不欺恰是一肚子气没处发,喝道:“这些直娘贼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子先杀一个立威!”说着飞身而前,朝着一名富绅模样的瘦子一掌拍落。
楚狂人哼了一声,将童不欺抛出二丈以外。童不欺脊背着地,摔得生疼,他爬起来揉着腰,忽见一群教徒押着数人走来,皱眉问道:“干甚么的?”
千面狐柔声道:“他身上如果有钱,刚才宁肯看着你死都不拿钱来救你,你还跟着他做甚么?”
童不欺道:“老毛子,你是黔州首富,身边应当妙手如云,如何还会落入我们手中?”
千面狐从童不欺手中取过银票,运起幽冥火,紫焰将银票烧着了,顺手抛在了毛寿成的尸身上,叹道:“老鬼,带上你的银票上路吧。”
毛寿成略一踌躇,便以头磕地,道:“老爷要杀便杀,小老儿确切没钱,不然早就拿出来啦。”
世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独特的死法,一个家财千万的顶级富豪,竟因六百两银子而死,又是好笑又是诧异,若说出去,又有几人会信?
见楚狂人一言不发,又道:“这些狗娘贼一个个自吹自擂,实在都是些厚颜无耻的窝囊废.....”
小妾怒道:“你这老不死的一毛不拔,看着我被人杀都不肯掏钱,我为甚么要护着你?”
毛寿成忙道:“老爷明鉴,小老儿插手宴会时,没带多少银钱,几万两银子千万拿不出啊,十两银子倒是能够借给老爷。”
童不欺伸手按住毛寿成脑门,奸笑道:“老毛子,你不拿出钱来,老子五根手指一用力,你说会如何样?”
童不欺笑骂道:“放你的臭屁,你一个身价千万的富豪,出门身上只带十两银子?老子可要搜你的身了,若搜出十一两银子,你就拿这银子买棺材吧。”说着伸手将毛寿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果然只要几块散碎银子,加起来也才七八两。
幽冥火火性极旺,遇水不灭,只要有燃料,便会燃烧。过不一会儿,银票连带衣服、尸身,化作一摊灰。
童不欺将他踢开,扯开帽子内面,公然暴露了几张纸角,拽出来一看,是几张面额“壹百两”的银票。
千面狐目光流转,见毛寿成也在此中,笑道:“毛老爷子,我们到底还是见面了。”
这几人既然被捉,当然气力不济,这瘦子尚未出声,便被童不欺这一掌击的脑浆迸溅。
话未说完,楚狂人伸手将他提起,冷冷道:“厚颜无耻的窝囊废?那你还第一个逃窜?你临阵脱逃,贪恐怕死,该当何罪?”
毛寿成面若死灰,仿佛三魂去了二魂,七魄丢了六魄。他本身费钱挥金如土,对妻妾和下人却剥削鄙吝,与人做买卖时更是只占便宜不亏损,活了将近八十年,也没亏损六百两银子这么大的数量,越想越气,俄然胸口一塞,“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毛寿成早已魂飞魄散,跪倒在地,颤声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他脑中一片空缺,说来讲去,也只是“夫人饶命”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