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的目光在陆小远和守常身上来回扫了几下,又看了看地上的鱼骨、火堆,喝道:“你们好大胆量!圣琅山清修之所,岂可在山上随便杀生?”
玄胤三人向陆小远问好,陆小远也向三人行礼,做了自我先容,心道:“紫华师伯的大弟子怎地这么矮小,打起架来岂不大大亏损?不过另两位师兄可得奉迎,今后我犯了门规,也好让他俩通融一下。”
玄胤道:“师叔息怒。这位陆师弟是青华师叔新收的弟子,不晓端方,怪不得他。我等参与此事,也是有错。还望师叔高抬贵手。”
走在半路,却听道成在背后嘲笑道:“青华师兄乱收弟子,门下尽是些无用之人。你看这新收的,一入门就杀生,真是天杀星下凡。”另一名道人笑道:“岂止如此,他刚入门就往回君阁中闯呢,登徒荡子的好色赋性闪现无疑。”
三道中为首一人道号道成,是观阳子座下大弟子。五宗与嗜血教的血战中,圣琅派很多弟子都丧命,只要少数活着返来,是以道成由本来的八弟子升为首徒。他是紫华的师弟,算起辈分来是玄胤的师叔,玄胤上前施礼。
“我们如何胡说了?青华师兄本来就没有目光,才会收了这群废料门徒。一个真气尽失,一个怯懦如鼠,另有一个废话连篇,只要阿谁蛮牛还勉强有些本领。”道成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长春子见青华如此无礼,更加气恼,怒道:“我等固然吃荤,却不杀生,岂能相提并论?”
“胡说!”长生子、长春子听青华口出此言,都勃然大怒。“门规是祖师爷所立,你敢妄言拔除门规,不是要欺师灭祖么?”
道成还是不依不饶:“圣琅派门规五大规十四小规,第九小规说的是甚么?不准无端杀生,是不是!?”
道成嘲笑道:“那就请吧!”陆小远和守常走在前面,道成三人在前面跟从,防他二人逃脱。玄胤见情势到此境地,也不能分开,便和玄通、玄亦跟在道成三人身后。八人一同往太和殿走去。
紫华双眉微皱,颇感难堪。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身前几日给陆小远讲圣琅派门规时只讲了五大规,因为十四小规都是些烦琐礼节之事,便没讲给他,何况烤几条鱼并非大不了的事,实在不敷以惩办。但是道成搬出门规来,门计规定,无端伤生者,当杖责四十。
守常将手中烤鱼分给三人,道:“这是小师弟烤的鱼,三位师兄请尝尝。”三人也不客气,当下坐在地上,吃起烤鱼来,边吃边对陆小远的烤鱼技艺大加赞美。
倘若圣琅派门人做了凌辱布衣百姓、勾搭妖邪的事,紫华当然判定措置,毫不秉公,但碰到这等小事,却有些踌躇,说道:“师叔,陆师侄这件事做的是有些不当,嗯…..”
玄胤岂知贰心中设法,笑道:“青华师叔刚收的弟子就是你呀,当真俊朗不凡,年青才高。”又向守常道:“好大的香味啊,我和二位师弟下山有事,路过此地,就被这香味儿吸引过来了。”
青华道:“我们吃荤,自有人替我们杀了,与我们本身杀生又有何异?我们如果茹素,那些牲口会死么?”
道成三十来岁,说话却老气横秋,傲然道:“玄胤,与你无关,你退到一旁。”玄通、玄亦见道成如此无礼,心中忿忿不已,只是早晓得成如此傲慢,倒也忍住了。
二人说话声极大,明显是成心挑衅。陆小远和守常忍耐不住,回身喝道:“你们胡说甚么!”
道成笑道:“这就对了,师徒俩倒是脾气相投,喜好一样的调调儿。”
“甚么不当?清楚就是做错了,无端杀生,就该按着门规来判。”见紫华仍有踌躇,道:“倘若此次他犯了门规,掌门不予惩办,下次再有人犯门规呢?若不惩办,岂不即是废了门规?如果惩办,世人岂会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