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丝是北极冰蚕所产,北极冰蚕糊口于北极连缀数千里的大雪山里,产丝未几,再加上大雪山中上古猛兽、极恶妖族数不堪数,雪深数尺,便是绝顶妙手进入,也难生还,是以绝情丝在中原非常罕见。这细丝细如牛毛,几近透明,以青衫人的锋锐目光,也难以发觉。
老乞婆笑道:“这是遁术?”
本来千面狐晓得青衫人修为通神,偷袭他实属有望,见青衫人保护陆小远,料定二人必有渊源,要寻觅血灵珠,没准要下落在陆小远身上,便趁着青衫人和曾同舆对话时心神微分,抖出绝情丝将陆小远抓了过来。
“哗啦”“嗤嗤”一阵乱响,倒是曾同舆穿过房顶,飞身落到堆栈顶上。四下环顾,仍不见青衫人踪迹,双臂伸开摆动,真气涡旋状涌出,竹林的枝叶纷繁遭到吸力,如风刮般朝向曾同舆,曾同舆再一运气,数百株珠子被连根拔起,飞向本身。接着双手做抱球状,诸多竹竿弯曲折曲结成一只庞大的圆球,将曾同舆包裹在内。
董令威见仇敌消逝,身材前倾,侧头凝神谛听仇敌方位。俄然曾同舆叫道:“身后!”与此同时,董令威身子一轻,被青衫人提在半空。青衫人五指运气,将董令威的周身诸脉尽数封住,跟着“嗤啦”一声,董令威一声惨叫,右臂已被青衫人撕了下来。
桓温手中开山斧已经劈向青衫人,一瞥目睹到董令威散落在地的手脚,体内热血都凉了。董令威杀人不过一招毙命,死者倒也痛快,青衫人手腕却如此暴虐,将人一分为五,死者死前还要惨受裂体之苦。
董令威哀嚎半天,声音已经沙哑,嚎叫声却余音绕梁,旁人听在耳中更加毛骨悚然,曾同舆知他命不长矣,也不去理他。悄悄运气,身材不动,周身黄袍却如同吃饱了风的帆船般鼓了起来。青衫人见他这副情状,晓得他真气灌注满身,瞬息间便要脱手,暗自凝神防备。
青衫人盯着曾同舆,嘿然道:“好个君子远庖厨,本日听你此言,才知孔子孟子都是饿死的。嘿嘿,这伙人鼓吹君子之道,说甚么仁义以外都是末节,岂知大家都要吃喝拉撒,这些末节琐事,谁又免得了?”
曾同舆和老乞婆都暗呼一声,陆小远见董令威草菅性命时固然恨他不死,现在见他被人分作五块,耳中净是他惨叫声,感受他罪有应得之余不自发打了个冷颤。
曾同舆并不愤怒,仍然和和蔼气问道:“鄙陋之姿有辱雅视,实乃吾等之罪也,吾等该当如何,望先生指教。”
曾同舆接着问道:“但是混元门秘闻如何,先生知否?”
青衫人双目凝睇曾同舆面庞,说道:“快快和一堆烂泥,把你们这几张鬼脸遮起来,眼不见心不厌,老夫内心洁净了,一欢畅,珠子天然还给你们。”陆小远听到青衫人热诚这些邪徒,忍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在旁人眼中青衫人处境实在伤害之极:桓温稍一使力,斧头落下,便是身首分离之祸。青衫人反而面色清冷,瞧着惊惧颤栗的桓温。
曾同舆的身份来源少有人知,被青衫人道破,不由得面庞一紧,飞身跳到空中,惊问道:“苏先生也知混元门?”
现在在曾同舆心中,青衫人跟他议论的这些雅俗之事才是真正的末节琐事,他不肯辩白,浅笑道:“苏先生说是,是之极矣。”又把话头往血灵珠上带,“逆贼展坤,叛我圣教,万死难赎其罪愆,先生既脱手为我教诛戮背叛,鄙人躬之谢之。”说罢朝着青衫人深鞠一躬。又道:“嗜血教与苏先生无冤无仇,还望苏先生偿还敝教之物。”
数百株竹竿射尽,几近将整片竹林损毁殆尽,青衫人还是不见踪迹,曾同舆正奇特,却听得空中上青衫人道:“龙王爷好本领。你刚才的两记手刀,是混元一气刀,聚合竹子的功法,名曰混元挪移手。嗯,你是混元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