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低眉垂眼,充耳不闻。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帘子掀起,何瑞铭喊了声阿爹,进了屋。
李小囡被顾砚问的一个怔神,随即道:“我回家吃,梅姐该做好饭了。”
晚晴低眉垂眼,只当没闻声。
“刚走。”何瑞铭坐到父亲何承泽劈面,“大发了一通脾气,说要严办,还说要去一趟杭城,严查杭城织造司,赏了阿谁姚武一百两银子。”
顾砚直奔分拨饭菜的大桌子。
这位世子爷这份率性,可真是实实在在,一丝儿子虚都没有!
她有点儿饿了,熏鱼实在太香了!
“没事儿,你去吧。”何承泽缓声道。
“好。”何瑞铭站起来,退了两步,站住,看着父亲,体贴道:“阿爹,你没甚么事儿吧?”
人静时分,临海镇海税司中间那间石头小院里。
顾砚勐的顿住步,看着王贵,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只憋的勐叹了一口气。
顾砚站住,深吸慢吐了几口气。
“阿谁熏鱼!”李小囡转头望向那一桶熏鱼。
李小囡跟着顾砚看了织坊,把能想到的题目问了个清楚明白,再吃了顿织造司的小灶饭菜,在采莲巷口下车时,石滚又偷偷塞给她包着一大碗熏鱼的小承担,这一天心对劲足。
“想看看我们这位小主子的气度气度,唉。”何承泽再次感喟。
十几万银子,就把这个姚武钓出了水面!
“早就传闻你们平江织造的饭菜极佳,恰好尝尝,这儿到哪儿厨房比来?”顾砚看起来兴趣盎然。
“去临海镇。”顾砚叮咛了句,回身往外走。
三厨房阔大而热烈,织女们三五成群,捧着大碗,坐在长桌旁,说着笑着吃着饭。
顾砚折扇啪的拍在手掌心。
顾砚在别业门口下了马,王贵从门房里急迎出来。
何瑞铭皱着眉,一脸猜疑,“如许不好吗?世子爷不是个心机深沉的,我们能看明白他,不是挺好?”
“前天,姚武他们接了给一只船队卸货的活儿,都是丝绸。姚武发明他们卸下的丝绸数量和杭城织造司开出的货单不符,姚武说他预算了下,船上的丝绸得比货单多出十几万银子的货。
何承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出了一会儿神,又叹了口气,有几分怠倦的叮咛道:“你去挑几坛子好酒,再封五十两银子,给阿谁阿武送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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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然不是很清楚他们世子爷把姚武等人放光临海镇的目标,可姚武这么硬生生拦下这些丝绸,还打发人跑到别业报信,这事儿必定分歧适。
周郎中只好跟在前面,挣扎着做出最大的尽力。“世子爷,三厨房人多味杂,世子爷还是去小厨房吧,世子爷……”
这个蠢货!
“午初三刻。”石滚仓猝欠身答话。
看到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顾砚直冲过来,前面还跟着她们织造司总管周郎中,正在派饭菜的几个细弱婆子吓得呆滞呆愣的如同木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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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何承泽合上帐本。
和后代大厂房一样宽广高大的织坊,令人震憾的大提花织机,堪比后代的流水功课,让她对织造司的食堂充满等候。
顾砚皱起了眉头。李小囡抽了抽鼻子,转头看向晚晴,眉开眼笑道:“有熏鱼的味儿,你闻到没有?”
“该用饭了,想吃甚么?”顾砚回身问李小囡。
李小囡连连点头。
李小囡伸长脖子,看着那一大桶熏鱼,抽了抽鼻子。
织女们拿着碗,顺次接过一块米饭,一勺白菜,两块熏鱼。
李小囡跟着顾砚,全程目瞪口呆的旁观了锦缎和提花细棉布两间织坊,问了周郎中一堆的题目,心对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