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于叔向来没敢对他如许不客气过。但是,眼下他们施家正在难中,民气如此。
施大少爷被于承福一番话说得神采微青,勉强应了句好。
李士宽嗯了一声,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落低声音道:“阿囡给我们递话,可这话,不必然是阿囡的话。”
“大哥儿,恕我直言,你阿爹关押在临海镇虎帐里,到现在为止,大哥儿传闻哪一家有本领出来看望过?
“说是总行花了好些银子,贿赂官府,说是甚么插手朝政。”于承福声音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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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哥哪有活路!”施大太太眼泪下来了。
李文梁先吃了一片年糕,含混道:“阿武找到我,递了阿囡的话儿。”
于承福这会儿千头万绪要理,李文梁的事情更是多得恨不能三头六臂,两人也未几酬酢,三言两语说定了闲事儿,李文梁告别出来,上马直奔昆山县,于承福交代媳妇叫妻弟过来家里等着他,仓促出门,直奔施会长家。
“你阿爹在人家的砧板上,这是我们能还价还价的事儿?”于承福一番话说的极不客气。
“嫂子放心,年熟行上没有性命。”于承福仓猝接话道。
于承福听到个李家,仓猝连走带跑迎出来,将李文梁让进堂屋。
“你真见过阿爹了?”施大少爷问了句。
“我刚才说了,我这是好不轻易找到王府别业的门路,今儿得了恩情,见了你阿爹一面。大哥儿想见你阿爹,那就得看我们如何做,故意没有,有本领没有。
李文梁黑瘦了很多,将马缰绳递给堂弟李文华,迎着从屋里出来的父亲李士宽,拱手笑道:“有点急事儿。”
李文梁点头,“就这些。”
李士宽舒出口气,“这几句话要紧!”
“先洗洗。”李士宽看着儿子一头一脸的汗。
“只要能救你大哥出来……”施家大太太哭起来。
“你于叔讲得对,你阿爹在人家砧板上呢,不管如何,得救你阿爹出来。”施家大太太看着儿子道。
李文梁一口气吃了大半碟子年糕,喝了茶,才接着道:“说是阿囡让我们去收秋蚕茧,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要不,等我见过阿爹?”施大少爷看向他阿娘道。
施家大太太吓的一口气差点没续上来。
“大堂伯家银子可很多,可大堂伯?”李文梁跟着站起来。
于承福一起催马赶到城外王府别业,从别业出来,直奔临海镇,顺顺铛铛见了施会长一面,得了黄显周几句教诲,出来上马,直奔平江城,刚进了家门,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老仆出去通报,有位李爷问他家老爷在不在。
“你说该如何办?”施家大太太哽咽道。
“跟造反差未几。”施大少爷的解释简明扼要。
李士宽眉头微皱。
于承福见了施会长媳妇施家大太太和施会长的大儿子,将见到了施会长,施会长看起来还不错,以及黄显周流露的几句案情的话儿说了,又转了施会长的话儿,将平江丝绸行的事件全权拜托到他手上。
“就这些?”李士宽问道。
施家大太太脸都青了,伸手抓住儿子的手,抖着嘴唇道:“你阿爹……”
“从大哥被拿出来,我就一向在找门路,不管如何,得救大哥出来,现在总算得了点儿门路,也是因为这点儿门路,我明天赋得见了大哥一面。”于承福低低道。
“大嫂放心,现现在,我们不能再听丝绸总行的摆布,我们得有我们本身的主张,我们不能不管大哥死活。”于承福拧眉道。
“返来路上看到桑田,我就去绕道问了下,说是上一季的秋蚕茧一斤上好鲜茧三十八个铜钿,一亩桑约莫能出二十三四斤鲜茧。”李文梁说完,拧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