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奶奶笑道,“苗妈妈也晓得,大郎在粗布买卖上砸了好些银钱,没见到利,就是堆了一屋子布,我和大郎手头都没有现银,得等阿娘返来,问问阿娘才行呢。”
阿武和雨亭当然不参与李氏祭祖,梅姐归在李小囡家,站在李玉珠中间,冲动不已,一边叩首一边哭。
“我就穿一趟,返来的时候换下来,你拿归去。”李小囡伸手,谨慎翼翼的摸了摸长长的白狐毛。
李小囡直起家,晚晴一把把她拉了归去。
“阿娘和二婶去对账了,你如何还没走?你俩明天不是说要趁早?”艾叶抖开洗好的抹布,晾在细绳上。
“给你你就穿,我跟你说,这一身衣裳,这件白狐大袄不算,头面金饰不算,也要两三百银子呢。
“多谢你。”晚晴眉开眼笑,欠身取出一只凋漆提盒,拿出一碟子山查糕,放到李小囡面前,“你别怪我,这是我们世子爷的叮咛,说的清清楚楚明显白白,就这一碟子,说是让你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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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明儿年三十,初二初三吧,我过来跟你们阿娘说说这事儿。你们阿娘但是少有的明白短长人儿,这桩婚事的好处,你们阿娘一听就晓得了。”苗媒婆说着笑着站起来,交代了几句双身子人可得谨慎之类的话,告别归去。
初三日大朝晨,晚晴和大车就到了。
“我们不跟我们世子爷较这个劲犯这个傻。”晚晴拍拍李小囡,语重心长。
“我们平江织造司黄主薄的大儿子到我们平江城了,说是一是为了到府学附学,二是想在我们平江城说门好亲!”
翠叶一大夙起来,换了一身新衣裳,兴高采烈的出来,出了家门没多远就迎上了雨亭,传闻去不成了,顿时低头沮丧。
“如果陪过年,一走好几天,阿囡必定得交代一声,阿囡那孩子,内心稀有的很。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明天祈福祭祖这事儿,我想让学栋主祭,陪祭的人里头加上金珠,站你阿娘下首。”李士宽落低声音道。
“我们府上不在乎一身两身衣裳,我们世子爷一天起码换一回,偶然候有事儿,一天换上三四身都是常事,除了顶好的大毛料子,别的都是只穿一回,就连我,你看我穿过很旧的衣裳没有?
“要进祠堂祭祖就得上族谱,上了族谱就得算人头,族产一贯是按人头算的,这要不要改?另有,如果哪家独女无子,或是李家女携子归家,那李家血脉……”李文梁越想越多。
午末前后,大车停在何家在临海镇的宅子侧门,晚晴和李小囡一前一后下了车,跟着等待在门口的婆子出来。
“她大姐二姐家清贵是清贵,论银钱跟大郎可没法比,这银钱的事,只好请大郎担待帮衬了。”
如果归去,她阿娘必定让她把好衣裳换下来,再安排一堆的活儿给她,她表情不好,不想干活。
阿囡一家是入赘,确切和李氏女携子归家一样,都是女儿一系。
“就是四姐儿的嫁奁,大郎得担待些。本来,家里备下的,她们三个姐姐再帮衬一二,就充足了。可现在如果跟黄主薄家攀亲,这嫁奁上就不能太寒酸。
这会儿,她感觉她婆婆如果在家,挡在前面就好了,她不喜好获咎人。
“啊!”李小囡一声惊奇打断了晚晴的话,“你如何不早说,算了早说也没用,我就这一身新衣裳了,洗个脸梳梳头,我把裙子解下来……”
李家不算望族,可也有大几百户两三千人,本年男女都入祠堂祭奠,小小的祠堂底子站不下,从祠堂里一起排挤去,东西大街上排的满满的人。
“艾叶姐家的炸果子,翠叶姐家的红豆糕,大堂伯家的花生糖,另有几样,都是各家最特长的,给你尝尝我们家年货。”李小囡翻开盒盖,让晚晴看了一眼,盖上放到中间,“都是能放的东西,你拿归去吃,让石磙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