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癞蛤巴有甚么好怕……”
李银珠头上扎着根赤金百花簪,一边用了个宝石掩鬓,穿戴件销金红罗长衫,一条大红石榴裙,极其都丽非常刺眼。
“翠叶别笑了,把这些牙儿都赶走!另有你,你们几个,把癞蛤巴都拿走。
在丫头婆子冲过来之前,洪振业已经挂起帘子,跳下车,伸手去扶李银珠。
小孩子们跑得快,先呼啦啦冲过来,得空儿的女人媳妇们也跟着跑过来,事前领好了欢迎差使的几个平辈兄弟也吃紧忙忙迎过来。
“哪有这个理儿,这哪能行!”梅姐手忙脚乱。
“那就是一只癞蛤巴,田里到处都是,你怕它干吗!”李银珠瞪着洪振业,无语之极。
李银珠看起来还不是很适应身上的绫罗绸缎,两只手不是轻提着裙子,而是把裙子全部儿的拢起来,还不放心,转头看裙子拢齐了没有。
前面一辆车上的丫头婆子先跳下车,提着裙子,吃紧忙忙上前服侍。
“有!他怀里有!他也有!”一个小牙儿蹦着跳着,手指导着,镇静大呼。
“银珠姐到了!快去讲一声!”翠叶一跃而起,高喊了一声,顺手揪过一个牙儿,推了他一把。
就连亲迎那天,最吸引大师目光的,也是来了多少对女伎多少对喜郎,都用了哪些花扇捧礼,那花檐子上如何那么都雅,催妆散了多少花红,就连本来最热烈的打半子,也在一把接一把的亨通钱之下,刹时崩溃。
“银珠姐到啦!银珠姐到啦!”小牙儿才七八岁,一边跑一边跳一边镇静大呼。
洪家金银珠翠绸缎茶酒不断的铺过来,李家金玉文房盘盏礼盒不断的回畴昔,交来回回不晓得多少趟的金闪礼数晃花了统统人的眼。
李银珠仓猝跳下车,哈腰抓住那只癞蛤蟆,顺手扔出来,站直,瞪着闭着眼睛跳脚大呼的洪振业,一巴掌拍在洪振业肩膀上,“就是一只癞蛤巴!你叫甚么叫!”
曹二嫂子刚要号召并排站在堂屋门口的洪振业和李银珠进屋,李金珠看了看,扬声问道:“梅姐呢?”
“好好好。那你好点儿没有?好啦?那行,我们先在这里认亲,就我们姐弟几个,再到祠堂认亲,就现在,行不可?”李学栋笑道。
一只癞蛤蟆恰好跳到洪振业手上,洪振业一声惊骇的尖叫,勐的甩开,癞蛤蟆落在地上,洪振业看了眼癞蛤蟆,立即闭上眼,两只脚乱跳,两只手乱挥着大呼:“拯救!救我!拯救啊!”
掉队了半步,只看到了后半场的曹二嫂子一边笑一边挥手赶世人,“都散散!都散开,笑甚么笑。从速走!三姑奶奶,三姑爷,我们这边走。三姑爷放心,这边没有癞蛤巴。”
四周寂静了一瞬,哄然大笑。
李小囡站起来,一起小跑出来,先到厨房,梅姐公然在厨房,李小囡拉着梅姐往外走,“从速,认亲了,就差你了。”
“我哪能去!我不祥!”梅姐吓了一跳。
镇子口顿时热烈起来。
李小囡调转目光,看向洪振业。
阿梅窜起来,被曹二嫂子按着肩膀按归去,“阿梅坐好,好了,新人请进吧。”
洪振业和李银珠一前一后迈进门槛,并肩站好,洪振业长揖,李银珠行福礼,先给李金珠见礼,再转向李玉珠,一向到阿梅面前,一样慎重的长揖和福礼。
洪振业一只手扶着李银珠的胳膊,另一只手替李银珠提起落下来的宽广衣袖,塞到李银珠手里,抬头看着李银珠,正要说甚么,挤到最前的一个小牙儿怀里响起几声清脆的“咕哇’,几只癞蛤蟆从小牙儿怀里窜出来,往外逃窜。
“那是他们鬼扯,你吉利得很,是大阿姐叫你,快走。”李小囡推着梅姐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