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堂伯成库的银子,连件绸衣裳都不敢穿。
“好。”李文梁就要站起来。
李士宽坐在堂屋,已经捅开小泥炉烧下水,正拿茶叶茶壶,筹办泡茶。
这一趟进祠堂,从出了她家这院门,她这心就提在了嗓子眼,最坏的筹算是她和阿囡底子进不了祠堂二门。
没想到出来了,重新听到尾,还讲了话!
“连个像样的读书人都没有,谁敢露富?就是洪家那样的,瞄到了一眼那位大朱紫,连长房长孙都舍出去了,唉。”
李士宽抿了口茶,叹了口气。
“世子爷真是为了学格致?阿囡……”李文梁靠近阿爹,声音极低。
李文梁看向父亲。
李学栋连连点头。
“嗯,另有阿囡。”李士宽指了指滚蛋的水,表示儿子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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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然有甚么事,不过,必定是有筹算了。”李士宽声气陡峭。
“你去找一趟文儒,跟他提一进步家书院想请一名蒙学先生的事儿,再去一趟你大堂伯家,跟你大堂伯讲,后天洪家请阿囡她们赏水仙,让艾叶跟阿囡说说,看能不能把他那俩孙女儿带上。”
李玉珠推着李小囡转了一圈,见她穿着整齐,头发纹丝没乱,松了口气,看来光吵没打。
李士宽这一声唉感慨万千。
李士宽神采如常,背动手往家走。
“我们不管族里的事,族里如果出了事如何办?读书人要修身另有齐家,你又是族长,到时候全得算你头上,如何办?”李小囡一脸严厉。
“不急,把茶喝了,我跟你一起走,我也得去走几家。该点的要点到,我们李家刚有了要起的势头,可不能闹出甚么不好的事体。”
李士宽一声长叹。
“现在,”李士宽上身前倾,抬高声音,“秀才公站出来发言,恰好!
“秀才公祖上连着两回招半子上门,几代人都跟族里不靠近,不靠近就没有情面恩仇,就能秉公办事。”
繁华繁华,富轻易,贵就太难了!
沉默了一会儿,李文梁看向李士宽,低低问道:“阿爹,你真感觉那些话是真的?”
“秀才公和他几个姐妹,得合在一起看,不能分开。”李士宽看着儿子沏好茶,才接着道:“银珠嫁进洪家,你也不能银珠放进洪家看,要把洪家放到她们姐妹中间,你看,秀才公姐弟几个,就像这把壶,有一份姻亲,就添一只杯子放在边上,懂不懂了?”
“你是族长,当然得管!”李小囡拍了拍李学栋的胳膊。
李文梁陪着一脸笑,不断点着头,听几位族老发过一通脾气,看着清算好桌椅,急步往家走。
抬眼看到李金珠,李玉珠呼的站起来,连走带跑迎出去。
这一趟祠堂议事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