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说不清是哼了一声,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拎起那袋子炒黄豆,托在折扇上掂了掂,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粒黄豆,放进嘴里。
“石爷?阿谁送鸡蛋的?”李银珠仓猝上前,从李小囡手里接过篮子。
李小囡推开院门,李银珠迎着她扑上来,“农返来啦!农没事体吧?”
“小囡女人客气了。”阿婆笑应了句,带上了院门。
她荷包里的一两银子只怕也要保不住了。
顾砚扫了眼晚晴,看向李小囡,从李小囡还在动着的嘴,看到握在手里的那只小布袋。
李银珠流着口水,煮了薄薄的米粥,从后园摘了一大把青米苋拌好,淋上三五滴香油,又剪了一把蒜苗,切成段,用盐杀一杀,点几滴香醋,把那一大篮子蟹壳黄直接放到桌子上,等两位阿姐返来吃大餐。
“我是。”李小囡仓猝迎畴昔。
“回世子爷,都伤得重,只要两个略轻一些,一早上就跟着他们伉俪过来了,一个坐在东南划子埠调剂,一个在那边号棚里记扛夫工量。”王贵欠身答话。
“农刚走,我到后院浇菜,刚提了一桶水上来,前面书院街上那家装表铺的伴计就来拍门,说农被人家带走了,我吓死,从速跑到那间茶坊,茶坊的掌柜拍着胸脯打保票,唉,农返来了就好了。”
李银珠抹了把盗汗。
“唉!”李银珠拧起眉,拎起布袋掂了掂,“这么多呢,如许的好东西,再如何,也得给大阿姐二阿姐留点儿。要不……”
“大阿姐如果问哪儿来的,如何讲啊?”李小囡挑了两粒咬着,问道。
这小妮子这份愣头傻脑,跟绿袖的机灵聪明比拟,的确就是一个在深渊一个在九霄之上!
顾砚看了看李小囡手指指向的那条船,斜瞥了眼李小囡,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该如何跟大阿姐讲呢?
“用算策画的,你都瞥见了。她算这料方,算法简朴得很,就是料方除上扛夫工量,对错就看她料方估的对不对,扛夫的工量应当不会错。你看那一船,扛夫走光,船空了,看模样没估错。”李小囡一口气答道。
李金珠走过两条街,到了李文梁新购置的宅子门口。
“我好好儿的,三阿姐这是如何了?”李小囡被三阿姐吓了一跳。
“她在算料方。”李小囡答道。
顾砚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回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