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泽今后靠在椅背上,出了好一会儿神,站起来,站到窗前,看向海税司。
这会儿已颠末端午正,世子爷明天早晨就要住下,这半天的工夫,要找到住处,还要打扫擦洗,安排家俱器具,杯碟被褥,热水条冰……
“先得让一个工就得算一个工,让扛夫们闹起来,再借机厘定一个工的量,几匹丝绸,一件细瓷,茶叶多少量,等等,下官觉得,这些工量,起初应当是有过的。”黄显周说完,微微屏气看着顾砚。
畴前,何承泽说他的脚向来没真正踏在临海镇的空中上过,现在,他明白这句话的意味了。
棚子位置选得极好,冷气习习。
一个过于计算逻辑的写手,比来两章花的工夫,估计没人看得见……
世子爷没再说让他归去听传唤,来回跑了两天,他就觉出了不便当。
“比来涌进船埠的外埠扛夫,眼下只能抢些重活杂项,丝绸,茶,珠宝等,都插不进手。
顾砚站在棚子前打量着四周,一眼看到对着几条大船点着数,写写划划的黄显周和姚先生,折扇点了点黄显周,叮咛道:“叫他过来。”
“下官觉得,这两个工只算一个工,应当是枢纽地点。”黄显周眼睛闪着亮光。
顾砚垂眼抿着茶,细心捋了一遍,点头,“嗯。”
刚才那句话仿佛又没说对,唉!算了,还是说差使吧。
黄显周忙欠身称谢,目光落在那只庞大的杯子上,没能节制住,瞪大了双眼。
“你接着说。”顾砚转回身,表示黄显周。
“下官想到了。”黄显周微微欠身,“南岸,江洲,北岸三处船埠上的扛夫,各有帮会,南岸这里,下官探听下来,总计有四个帮会,各有一项主业,此中丝绸帮人数最多,权势最大。
何承泽得了一句晚了没赶上的禀报,拧起了眉头。
顾砚嗯了一声,这些,畴前的他,觉得都是些零碎细事……
石滚将茶放到黄显周中间几上。
“是。”何瑞铭不再多问。
“世子爷可真是体恤,下官多谢了。”黄显周仓猝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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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晃着折扇,到照月楼吃了饭,回到船埠。
他总感觉,世子爷上一趟到江南时,就对他们何家防备很深,因为甚么?是有人说了甚么吗?
“点检所附属于三司使,每年由礼部遴选善于格致法术的举人充当,所得计数,每月直报三司使。这一块,充当者两年一轮,只计数汇总,上手极快,下官觉得,极难脱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