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姬不得胡说，修禅念佛是我武家后代的本分，奉告我，你在林泉寺听没听光育大师的佛法？”
长尾景虎半闭着眼睛仿佛在打打盹，手里的信纸也被捏出一团褶皱，过了会儿紧闭的佛堂大门俄然被推开，白天里的激烈阳光照入阴暗密闭的佛堂，让阴暗沉寂的全然减退，清脆的童音从长尾景虎身后传来：“传闻兄长关在佛堂里两个时候没出来，我就过来瞧一瞧……咦，这是甚么？”
“国不成恒没法也，纵观中原上邦历朝历代皆以文法治天下，我武家幕府一样有《御成败式目》之法度，当今幕府权益为奸人所窃，导致武家法度式微，领国无有法度束缚，国人不分善恶不尊号令，激发各种劣迹不堪列举，当今有骏河今川氏订立《今川化名录》，相模北条氏《二十一箇条》，越前朝仓《朝仓英林壁书》，周防大内三代所著《大内家壁书》，天文十六年武田晴信《甲州法度次第》，伊达稙宗《尘芥集》等等各种分国武家法度，由此可见武家法度之重，攸关兴衰之变也。”
仿佛感觉被这个题目有些难以答复，长尾景虎沉默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参禅只为身心安静，万法本源为佛性，心便是佛，人自具自性平静之真如之心，参禅就是见知真如，渐悟佛道的路子，保佑长尾家还要靠我等武家手中的弓马刀枪……说的太深你也不懂，今后自会明白。”
“虎姬！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释迦如来堂打搅我修行吗？”长尾景虎站起来抬手一收，再一个回身把信纸藏进了衣袖，拍拍衣袍上底子不存在的灰尘，又问道：“你不是去林泉寺礼佛了么？如何这么快就赶返来了？”
手中的念珠如快速流转的珠链，在他的手上来回扭转了不知多少遍，直到一声长长的出气声，长尾景虎才缓缓展开眼睛，沉默了半晌又从衣袖里取出那张折信纸，浓烈的墨香伴随信纸上清楚的笔迹跃入视线。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为今之计当拉拢分化保护一党，可请国主上杉定実殿收长尾殿下为犹子，以此良机禅让国主则名正言顺也！修法度定分国法，实施检地，拔除保护使不入，讨伐不臣之徒，国主声望渐隆也……然后挥师西进上洛，便可成绩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