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喧华的短长,苏芩不堪其扰,在绣被堆里滚了两圈,总算睁眼。
外头无人回声,喧闹更甚。
“怕是还在暖阁里头睡着呢。”大夫人笑着开口。
男人抬手,鹤氅贴着臂膀滑下,暴露苗条手臂。他扯动手里的新猩红毡,垂眸下视,双眼点漆如墨,面庞俊美如俦。
红拂放下茶盘,上前将黑狐皮袱子推开,重铺上斑斓被褥。
苏芩伸手,白细苗条,翠绿玉指,皓腕凝霜雪,旋涡处透出珍珠粉嫩,滑过一头青丝瀑发。
熏香袅袅,热浪涌涌。苏芩上身一件蜜合色缎面小衣,下身一条绿绸小裤,贴着肌肤,暴露一截纤细脚踝,嵌在新猩红毡上,红华曼理,风娇水媚,直衬得那红毡都黯然失容。
在红拂看来,若三女人真嫁给了二皇子,今后二皇子即位,她家女人就是皇后了。
说话的这位冯堂官、冯志,是大寺人冯宝的亲侄子,现任兵部侍郎,贪财、好色,为人却很故意计。其父乃冯宝亲弟,唤冯右,现任绵州太守,无所建立,是以特将儿子送入江陵城,奉养冯宝摆布。
趿拉着榻下绣鞋,苏芩抱起苏蒲,方才出暖阁至正屋大门,便觉一阵猎风劈面而来。新猩红毡被人一把扯下,苏芩跌坐在地,白着一张小脸抬头看去。
“泽哥儿,过来老祖宗这边。”
男人穿戴衣料上好的靛青色一裹圆云缎锦袍,腰束白玉带,脚蹬皂角靴。外罩一件插金消绣月白鹤氅,颀长身影顶风站立,青丝鹤氅之上固结着细薄露水,微湿衣物,将那件靛青色锦袍色彩衬得更深。
李嬷嬷是苏芩的奶娘,在蒹葭阁里算半个主子,那里听得这话。
堂下,穿戴贴身小衣的女人家半跪在地上,青丝披垂,纤腰触地,玉足半露。怀里搂着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娃娃,压在胸前,挤出一方宝地,衬着蜜合色小衣,白腻勾人。大抵因着外头太冷,她颤着身子,眼底发红,水涟涟的透出一股娇意。
玉足缓动,青丝铺散,女子慢吞吞的翻身,将那黑狐皮袱子给蹬开了,暴露一具姣花软玉般的纤细身子。
歌乐聒耳,斑斓盈眸。
“莫怕,莫怕。”苏芩安抚着苏蒲,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只胡乱给苏蒲套了件小袄子。
“哇啊啊……”苏蒲被唬了一跳,躲在苏芩怀里哭。
……
“陆大人。”陆霁斐身后,急赶来一人。“您这一马抢先的,可让我好赶。”
一旁大老爷苏博听闻苏攒之语,感喟一声。
苏家大房无子,只得两女,千娇百宠,视如珍宝。特别是三女人苏芩,因最得祖父爱好,更是疼宠的没了边。
幼年时,乃苏府家臣,却不知何故拜别,现下传闻已经是徐玠的弟子了。苏龚每次返来,痛骂以后,需求夸奖。说当年若这陆霁斐未走,当今这首辅的位置必是他的。言语间皆是遗憾。
现在大明,天子有三子,别离为陈皇后所生二皇子,郑贵妃所生大皇子,李贵妃所生三皇子。但三皇子只是一十岁孩童,这太子还得从二皇子和大皇子中间选。
苏芩的祖父,苏龚,字肃卿。出身官宦世家,自小聪明,五岁善对偶,八岁诵千言,历任山东按察司提学佥事、陕西按察司佥事等,至光禄寺少卿。到现在,年逾花甲,官拜文渊阁大学士,乃当朝首辅,深受天子信赖,可谓一手遮天。再加上苏家世代簪缨,受祖庇荫佑,上头另有一个生了嫡子的皇后姻亲,最是江陵城内数一数二的钟鸣鼎食、勋荣繁华之家。
“老太爷如何还没返来?”氛围微凝,秦氏笑着岔开话题。
苏芩半伏于地,眼中透着错愕惧意。衣衫不整,千姿媚态。小衣细滑,两根系带颤巍巍的兜不住,营养极好。因着伏跪姿式,一截白腻小腰微露,纤纤玉色,凝脂如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