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厅内,陆霁斐端起香茶轻抿一口,面前是桂夫人。
“爷,主子派人去查了,这姚定科客岁竟当众买卖监生资格,价高者得,但那些付了银钱的却也不退。整整二十多万名捐生都交了钱,官吏们一共收了一千五百万两之多。”青山压着声音道。
陆霁斐嗤笑一声,掀了掀眼皮,“桂夫人这话是甚么意义呢?”
再瞧那副宽肩窄腰的模样,鼻子高挺,身材颀长,说不定还是个练了武的。如果真能合上一次,那滋味……
屋内点一盏油灯,暗淡的短长。屋外秋风冷涩,吹得槅扇“啪啪”作响。
苏芩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榻上,恨恨咬牙。
苏芩累极,伸直在陆霁斐怀里睡得酣熟。一头青丝汗湿,贴在男人精瘦的胸膛上,黑与白的交汇,带着濡湿热意。
男人面色微变,却还是声音沉稳道:“晓得了,下去吧。”
“女妖洞?这名字可真古怪。难不成里头还住着女妖?”苏芩一屁股坐在陆霁斐和桂夫人中间,撑着下颚,暴露一张白藐小脸,未施粉黛的清媚,直就将桂夫人给衬得老皮老脸。
一边说话,桂夫人一边打量陆霁斐。
“是银子。”绉良道。
陆霁斐斜睨人一眼, “男人家谈买卖,你一个妇人家总掺杂着做甚么?夫人要晓得, 自古贩子厚利轻分袂,像我如许的人,天然将钱看的比甚么都重。”
阿凤跟苏芩挤在一处,一手抓着一个馒头,啃的努力。
他就晓得这小东西不是个循分的,瞧,现在多乖。
男人的皮郛生的都雅,那手也是极苗条白净的。指骨清楚的搭在黄花梨木圆桌的绣纹桌衣上,微屈起,指尖泛着粉。
苏芩缩了缩脖子,神采怵怵的不敢看陆霁斐。
“我们一道去姚府看看呗?”苏芩睁着一双眼,看向陆霁斐。
一想到苏龚,苏芩便不自禁红了眼眶,她必然要将祖父的死因查清楚。
苏芩泪盈盈的连脚指都伸直了起来。她哑着小嗓子,用力点头,眼眶里泛着大朵水花。“不要栓链子……”
“你,你说甚么?”苏芩昨晚被折腾的太短长,本日嗓子都哑了,说话时憋着气,一不谨慎就扯得嗓子疼。
两人正站在堆栈二楼的过道上, 苏芩那软绵绵的嗓子引得人争相抻着脖子看。
……
看到阿凤的吃相,苏芩突觉,昨日里她到底是如何感觉这小女人有贵相的?
陆霁斐奸笑一声,本来俊美的面庞隐上一层阴霾。
陆霁斐抿唇, 抬手一扬洒金扇, 回身道:“跟上。”
阿凤蹲下来,压着声音道:“你昨晚叫的那么惨,是被打了吗?”
一道娇软声音从明厅内的大理石插屏后传来,苏芩带着阿凤,一脸不耐的噘着小嘴出去,“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瞧漓江的吗?”
翌日,苏芩懒在榻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掌灯时分,苏芩被陆霁斐扔到了床榻上。
苏芩用力咽了咽口水,“你,你听我解释,我能够解释的……”鬼晓得她如何会在姚府门口碰到陆霁斐这厮,真真是被逮个正着,连躲的处所都没有。
陆霁斐面上不显,心下倒是嗤笑。
陆霁斐穿戴结束, 摇着洒金扇出门。
阿凤排闼出去,端着沐盆。她趴到榻旁,看一眼红着脸伸直在纱被内的苏芩,阖着视线,杏腮如霞,黑油青丝披垂,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好似比昨日更都雅了几分。
苏芩喜不自胜,偷偷尝一口,烫的猛吐舌尖。
苏芩缩着细脖子不说话,陆霁斐径直去了。
所谓捐监,就是以出资报捐而获得监生资格,买进国子监。因着无出身者也可捐纳成为监生,是以,此条财路非常顺畅。毕竟那国子监先前只收王谢望族家的后辈,现在有了机遇,出身平淡之人,还不拼着命的往里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