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头是用糯米夹芝麻做的凉糕，里头是丸馅加了核桃仁、瓜子仁和山药泥。”
男人上前，站在苏芩身后，广大的身影罩下来，从身后伸脱手臂，虚揽住苏芩，抽手接过那根五色胡蝶鸾绦，细细的替其绑好。
想要吃就说嘛，真是别扭。
“去哪？”苏芩吸了吸鼻子，还在盯着那白米饭纠结。
苏芩乘坐的马车行驶在雪道上，辘辘穿过广漠平原，最后入城，进项城郡王府。
苏芩面前一亮，喜滋滋的取出一双来换上。
已经是戌时三刻，苏芩白日里就用了些糕点和茶水，这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从速让红拂传膳。
里间吊着新制的红绸软帘，苏芩将其放下，然后立在木施前，将身上半湿的袄裙褪去，换过一件洁净裙衫。
大明郡王, 皆可本身养兵，用以抵抗侵犯、拱卫王室。项城郡王手里稀有万精兵, 甲兵八万、战车六千。其自称，廉颇老矣，尚能饭，曾在花甲之年出塞作战, 博得活捉古蒙悍将索林木儿，逼迫古蒙昂首称臣的骄人战绩。
……
“将鞋换了。”陆霁斐哈腰，将还没来得及清算的檀木箱子翻开，里头鲜明就是数双小皮靴。
“你好歹也是堂堂首辅，如何不出去酬酢酬酢？”苏芩提裙坐到陆霁斐身边，压着声音道：“我瞧着外头那些大臣，就连冯宝都腆着脸上去跟项城郡王扳话呢。”
苏芩看一眼畴昔，只见那小摊子是卖糕点的，那糕点非常独特，有黄、白、红三色，外层粘满豆面，呈金黄色，软绵绵的让人看着就非常有食欲。
苏芩见状，从速取出绣帕替苏蒲垫在了小脸上，然后偷觑男人一眼。陆霁斐翻着书，似无所觉。
苏芩眼盯着，俄然一阵恍神。
苏芩一手拿一块驴打滚，从面罩下来伸出来，放进嘴里，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
“有恙在身？”苏芩眸色奇特的将陆霁斐高低扫视一遍，然后道：“我瞧着你都能出去打虎了，那里有恙？”
“来，女人，三块驴打滚。”
如果平常她趴在他身上睡，早就被扯着面皮给弄醒了……那里有这般安稳。
正屋内烧着地龙，还摆了两盆火炭，槅扇用玻璃纸糊就，挂了厚毡，稍暴露一条缝。
这些小皮靴皆是野兽皮所制，防水防潮，即便是穿上一日，那脚都还暖烘烘的冒着热气。
“姀姀。”苏蒲唤一声，苏芩回身畴昔。
苏芩坐在马车内，偷觑着往外头瞧, 但因为隔得太远, 以是看不逼真, 只能恍惚看到一个影子, 穿戴戎装，正跟郴王说话。
苏芩看一眼苏蒲那被陆霁斐擦的脸孔全非的披风，回神道：“嗯？如何了？”
“寻食。”
苏芩蹙眉，看一眼那米饭，没甚味口。
大小正巧，就像是照着她的脚做出来的一样。
糕点被摆置在油纸包上，只见那艾窝窝光彩乌黑，状似馒头，糁着薄粉的外皮上顶端以红色山查糕装点，白里一点红，就如雪中一点梅。
“哎。”苏芩应一声，蹬着脚上的小皮靴就出了里间。
项城夜不闭户，有夜市直开到凌晨鸡鸣。
陆霁斐坐在店铺门前的小木凳上，大长腿委曲的缩在一起。苏蒲坐在木桌上，晃着小短腿，两人一人一块艾窝窝吃着，屋檐下飘来落雪，窸窸窣窣的打在两人肩头，看着竟有股奇特的喧闹感。
这冰天雪地的，那里来的驴，那里来的黄土。
苏芩脚步踌躇的往前挪了挪。
驴打滚里头塞着甜豆沙，豆香馅甜，入口绵软，苦涩入心。苏芩享用性的眯起眼。
“我，我给你擦擦。”苏芩忍着笑，从速替陆霁斐擦了擦脸，却健忘自个儿手上还沾着黄豆面，越擦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