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萤跟在他们身后,晃动手里的一根青枝,慢腾腾的下山。
蛮族北上,正在南边边疆大肆烧杀掠取,扰乱州县,朝廷差其调兵进讨,不日就要出征。
“走,我带你去凤凰林,这会儿鱼虾可多了,我们摸鱼去。”岳泽拉着她就要走,容萤却今后退了一步,“不可,陆阳还没起呢。”
他一贯夙起,但每回吃酒后就不一样了,人要比平时懒很多。
她顺着小腹上的肌肉往下看,视野落在他下半身,足足静了半刻,才冷静地把被子给他盖了归去。
容萤抱着兔子点头,“嗯,还能够。”
容萤叫得烦了,干脆负气把他盖在身上的薄被一掀,“起,来,啦——”
“……你要吃?”
夏天里的树充满了蝉鸣声,轻风中带着浓浓的暑气,偶尔有一两只鸟雀飞过。
他站在中间,也随他们一起看,半晌,含笑低吟:“壮志凌云,气吞江山;知音未遇,操琴空歌。”
“别人送的。”
闻言,她白了他一眼:“你都不在,我吃甚么?”
她哦了一句,也没细问,仍然自娱自乐着。
“中午想吃甚么?”
他炸毛:“不准叫我臭小子,谁臭了!”
无言以对。
饿了一上午,这顿饭吃得格外香。
陆阳:“……”
陆阳闭着眼,呼吸绵长,嘴唇微微开合,阳光正投在他下唇上,金灿灿的。她怔怔瞧了一会儿,皱眉持续推他。
裴天儒掩着嘴轻笑。
她立时很漂亮的说没干系。
容萤奇道:“是啊。”
“你几时返来?”她问。
“吃啊,不可么?”
陆阳背对着他,半晌没动静。
岳泽呼吸一滞,嘴角抿了抿,俄然回身就往外走,一句话也未说。原地里,容萤还一头雾水,她抓了一把怀里的兔子,慢腾腾进了屋。
“起来起来起来。”
转眼便是五年。
“是啊,很奇特吗?”
广漠的六合间,黑压压的军队朝前而行,像是一条长龙,气势恢宏。
“喜好么?”
它们在春季飞往南边,在春季展转回归,带来新年的期盼与欲望。
陆阳有些宽裕地笑了笑:“是我不好,睡过甚了。”
“顶多数年,不会太久的。”陆阳把人塞到伯方怀里,“要好好听话。”
他咽了口唾沫,“我的意义是说,你和他住一间房?”
她白了他一眼,哼道:“酸。”
陆阳摇点头,漫不经心肠回到房内接着清算桌子,“风声罢了。”
到底是读书人,不比毛头小子们精力好,伯方才走这么一会儿路已是满头大汗。
饭后,陆阳正清算桌子,忽听院子里有脚步声,似是外人,他挽起袖子走出去,劈面就瞥见岳泽提着刀,气势汹汹而来。
“他起没起又如何的……”说完,四下里扫了一圈,他神采刹时就变了,“你和他住一块儿?”
听他这么一说,容萤才细心打量,“是有一点。”
听罢,他抱着胳膊轻笑一声:“行,你脱手吧。”
这下岳泽傻了眼,低头瞧动手中那只剩一半的断刀,啊啊一阵大呼,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午餐的时候,他杀了条鱼,趁容萤不重视,还是把那只兔子给放了。
而后,容萤也不闹腾了,只静坐在桌前等陆阳睡醒。
陆阳怔怔地看着劈面这只很有几分无辜的小植物,转眸问她,“这那里来的?”
此情此景,别说是她,连裴天儒和岳泽也感觉非常壮观。
岳泽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看本身的刀,又看了看陆阳,心下不甘,咬咬牙再用劲。他仍旧不动如山,两指微微一撇,听得“啪”一声脆响,刀刃断作两截,哐当摔在地上。
八月月初,周朗的雄师便拔营出发,伯方本筹算带容萤分开,但是没了陆阳,平凡人的话她哪儿会听,一大早就拉了裴天儒二人跑到城外五西河边的高坡上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