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朱紫摇着团扇,看了看潇潇的蓝天,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天幕纯洁得能吸人魂儿似的。她吁了口气,“今儿天气真好,到了晌午吃冰都不为过了。”
谁也不晓得裕贵妃究竟有没有皇后命,以是凑趣儿的人中当然有内心不平的,也只能背后嘀咕。
“你这肚子,总算显怀了。”
一行人进了永和宫,才过影壁就见这儿宫女都换了水红的纺绸衣裳,这是万寿月里格外的隆恩。平时宫女穿戴上不是淡绿就是老绿,裕贵妃是沾了天子的光,难怪她常常以和万岁爷同月生日为荣。
这倒也是,满后宫都是翘首盼皇恩的女人,而男人只要一个,天子纵是头牛,也经不得一人薅一把毛。
第 17 章
懋嫔的肚子是大师恋慕的核心,天子不常翻牌子,因此后宫子嗣并不健旺。懋嫔这一胎,间隔上一名皇子出世已经相隔三年了,要不是懋嫔有了信儿,大伙儿都要思疑,天子是不是戒了翻牌子这项公事了。
和妃一向没出声,手里还是撸着她的白猫。这猫满紫禁城跑惯了,到哪儿都不认生,这也好,不怕带它出门,它跑倦了本身会归去。
这么一想,裕贵妃在她们眼里也不是甚么本事人儿,恭妃劝自个儿,就敬她是前辈吧。
裕贵妃呢,惯常是个暖和中庸的做派,含笑说:“我晓得mm内心总惦记我的生日,这原不算甚么,如何好偏劳你破钞。明天诸位mm的礼,我是一个也不收的,宫里头过日子,手上就这几个月例银子,扒开了说,大师都不轻易。转头万岁爷的喜日子又要到了,我的想头是大伙儿且把东西收着,到时候多给主子爷凑趣儿,岂不热烈?”
恭妃是翊坤宫的主位,底下两个随她而居的小小朱紫,总想尽了体例为她出气解闷,纵是算不得好姐妹,也算是两条好狗。
眼看万寿节越来越近了,这类喜庆的氛围,从宫女们特许的光鲜穿戴上,就能窥出一斑。
这话里头是有隐喻的,表示裕贵妃还不是皇后,就摆足了皇后的气度。
恭妃带着祺朱紫、贞朱紫,施施然向裕贵妃施礼,裕贵妃脸上含着笑,抬了抬手道:“你们是前后脚,mm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吧。”
当然民气分两面,尚家那位三选没过,世人才拿这个说事儿。如果过了,明天也坐在这里,就再也没人感觉恭妃越权跋扈了。
懋嫔“哟”了声,“这么上佳的料子可不好找,上回见这珊瑚佛,还是在太后老佛爷那儿。要说品相,那尊可不及这尊,难怪恭妃娘娘来得晚,果然是经心了。”
恭妃手里的宫扇摇得更欢畅了,“这是人家惯会的手腕,从我们这儿采集的东西,闻声皇太后要捐佛塔,全数拿出来凑了分子。这么着既得了贤名儿,又不伤筋动骨,凡是我们有她一半儿的夺目,早在万岁爷跟前露脸了。”
康嫔凑嘴说了一句,“我传闻圆身子的人易显怀,扁身子的人常到六个月了,还只要人家三四个月大小,懋嫔姐姐约莫是个扁身子。”
幸亏大师都一样,都曾长久地,自发得是地受过宠,也都很快淹没在花团锦簇里。裕贵妃拔尖儿的处所无外乎入宫久,资格深罢了,可后宫又不是前朝,会修堤坝,会凿母财,就有官儿做。她代管六宫,行副后之职两年了,还不是妃字前头加个“贵”字,要想再加个“皇”字儿,怕是没个十年八年,熬不下来。
“今儿你们送她,来日她也还你们的,好歹人家是贵妃,莫非还占你们这点子便宜?”
这宫里每个女人都在装样儿,面上和蔼私底下较量。幸亏天子从不偏袒任何一个,他的生命里没有“宠嬖”这个词儿,她们这群女人,像他放养的羊,和也好,斗也罢,他能够做到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