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派人出去彻查阿谁喇嘛,事关佛门,不准弄出大动静来。”
如同板上钉钉了似的,怡妃娇声笑起来,“我就说,无风不起浪。这会子本宫倒要瞧瞧,这主子另有甚么可狡赖的。”
她走到门前,隔侧重重宫阙向养心殿方向了望,天上一轮明月挂着,只瞥见黑洞洞的宫墙,却望不见皇上。
颐行也算看明白了,她们就因为银朱和她交好,才一心要拔了这条膀臂,好让她落单。这深宫当中步步都是圈套,并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
第 26 章
此时的天子呢,正坐在灯下扶额轻叹。
颐行且顾不上其他,归正她们的荷包比脸还洁净,不怕丧失甚么,便在前面紧跟着,好让银朱放心。
裕贵妃发了话,底下人便按着示下承办,把颐行和银朱都带走了。
她叹了口气,从颐行身上调开了视野,只对银朱道:“本宫问你,今儿你干过甚么事儿,见过甚么人,又说过甚么话,本身好好回想回想,诚恳交代了吧。”
这下子贵妃是恼也不好,笑也不好了。本来她就想着看那些嫔妃打压老姑奶奶,本身坐山观虎斗,要紧时候和一和稀泥,也不孤负了万岁爷所托。要问她的内心,倒感觉老姑奶奶叫人揉搓,于她更无益,用力儿的妃嫔们在皇上面前必落不着好处,本身也不消脏了手。现在看来,这老姑奶奶也不是甚么诚恳头儿,这两句回嘴有理有据,殿上这老几位,几近只剩下干瞪眼了。
颐行到这时才弄明白来龙去脉,俄然感觉毛骨悚然,这宫廷里头要不出事儿,就低头当好你的主子,要出事儿,那就是祸及满门的大祸。
这时候旁听的贞朱紫阴恻恻说了话,“这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娘娘们跟前,就由得她铁口?”
怡妃和恭妃当然喜出望外,她们就盼望着这位老姑奶奶出去,一则拔了眼中钉,二则也让裕贵妃不好向皇上交代。但作为裕贵妃,临时保住老姑奶奶是底线。她本是很情愿把银朱打收回去的,却没想到颐行讲傻义气,筹算同进同退。这么一来可就不成了,她如果然跟着走了,皇上问起来如何办?本身这贵妃虽摄六宫事,毕竟不是皇后,也不是皇贵妃,后宫里头贵妃本来就有两员,万一皇上又汲引一个上来,这两年好轻易积累的权,岂不是一夕之间就被架空了?
怡妃一听这个,气就不大顺了,“宫里头无小事,凡是有点子风吹草动,宁肯托其有,总不能养着祸害,等她闹大了再去查证,那帝王家颜面往哪儿搁?”说着朝底下跪地的人道,“你们也别忙,怕伤了雍和宫的面子,那就只要关起门来本身家里措置。既然有了这因头,照我说打发外务府传话给她家里,直接撵出去就完了。”
银朱泪眼婆娑望着颐行道:“姑爸,您是晓得的,我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怡妃看罢,那双颀长的眼睛移过来,乜了颐行一眼道:“好尖的牙啊,她十六进宫,焉知不是在宫外头结识的?说句实在话,这类事儿换了旁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倒是你,仗着本身比别人聪明些,上这儿抖机警来了。”
裕贵妃恨得咬牙,和恭妃算是结下了梁子,不过眼下不宜清算她,且这件事确切还没完,只好呼出一口浊气,扭头叮咛身边精奇:“就照着恭妃娘娘的意义,把人押进慎刑司去。依着我看,动静压是压不住的,等请过了万岁爷示下,再作决计吧。”
不过也不消担忧,她背后有这紫禁城最大的大人物托底,总不至于坏到那里去。
现在话全被她们抢先说了,真把银朱和颐行的路给断了。
银朱趴在那儿起不来身,屈起食指叩响铺板,表示多谢贵妃娘娘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