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仁昂首罢,望着灵台,长篇大论起来:
辽国国土开阔,财税官职庞大,统称‘五府七司’。
“不止有他,大林牙院、敌烈麻都、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都有参与!”
两人听他仿佛是承诺了,当即如捣蒜般的叩首,奉上百两蒜头金,塞进甘忌的料袋里。
“他若不是礼官,却要犯难了。只仗着司辖法器、祭器,借给人用,偷运货币、盐、铁等物,变成贿金,充括官僚腰包,广受‘南边’好评。”
他陈述冤实,本来声色悲壮,甘忌却越听越鄙夷。刚才见他时,那番纸醉金迷,和林牙比,好不到那边去。
财权,由南枢密院把持,要开战了,军款必须转送北枢密院。
“此人身为礼官,能攀附‘五府七司’甚么?”
“大林牙院,主管文翰,敌烈麻都,主管礼教,并不在朝政中间,为何要对你父亲动手?”
萧桓仁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像个女人。
“您不知,这大林牙院的主官,叫林牙。此人精黄历法,与北汉国客省使,王佐之先生是莫逆之交,两人不但工笔谙练,共同好色。家父有妻妾三人,此中最小的姨母,是从中本来的,很有姿色。可惜家父并不宠她,倒便宜了这林牙!”
萧桓仁神采凝重,冲动道:“不,我不再是辽人,大惕隐司,早将我们除名了。”
“麻都掌管国中司礼,精通礼节,大惕隐司里的法器、祭器,全数在麻都手里。‘南边’把持财务,下辖有‘五府七司’,他也交友,厮混久了,竟成了‘半懂经济’。”
“我父亲,叫萧束述,是大辽的夷离毕,近似于你们中原的,刑部尚书,父亲为官时,惩办赃官,杀权臣,获咎了很多朝中大员。”
撕破的,又何止是麻都的荷包。
“迷雾中,跳出了个宣徽使仁宽,告发盐铁司使雷厉风,未向北枢密院交齐军款,转而贿赂家父与麻都,贪污军款是大罪,三人被夺职,狼主命仁宽代理夷离毕一职,检查此案。”
甘忌见不得女人哭,忙道:“此事,因令尊探查玉玺而起,我想,要拿回这件国宝,定然绕不开令尊的冤案,拨乱归正,是必然会的。”
“都督的父亲,因公,还是因私?”
“不过,您得有个辽人的名字,姓萧,不好,姓耶律吧,就叫,耶律忌?”
他所谓‘南边’,指南枢密院,与北枢密院职责分歧,由汉官统领。
“这贼子,利用狼主,怕被家父告密,连同上述二人,先是麻都,假借改过之名,派人赠给我家很多银两,恰逢本年,北汉王刘崇,与狼主决定,对周国用兵。安博命林牙兼顾军务明细,发明亏空了大笔用度。”
萧桓仁把他请到五楼,一间较阴暗,不通风的房间。
九层楼船气度,气度到沙鱼都会‘望洋兴叹’,不敢下嘴找茬。
斯莉听他指中关键,大感惊奇。
萧桓仁言辞狠厉,仿佛,玉玺就该被辽人获得一样。
先生?不是六爷吗?莫非是回鹘女人保密了?甘忌朝斯莉一瞥,斯莉竟然在点头。
“咦,差点忘了,我但是锦帆侠甘宁的后代。”甘忌胡思乱想着。
雷厉风!甘忌哑然失容,岁寒四友之一,雷叔叔,是辽国的盐铁司使!
“令尊身故,就是这位耶律安博,所为了?”
“因而令尊查出此事,麻都想叫他死无对证,起了杀心?”
“六爷,萧家能谋得一个海军的差事,多亏南院大王挞烈,此人忠诚热诚,能够拜托。我叫桓仁来策应您,是想求您,此去临潢府,可否给萧家湔雪前耻?”
有灯就好了,甘忌环顾一圈,见屋里安排简朴,像个祠堂,劈面有供桌,和一个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