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下去,岂不着了凌九重的道?”
“主上,那两端畜牲伶仃无援,恰是动手的好机会。”
但是,还是有小半尾随在后的兽,没有咀嚼到血腥的甘旨,毫发无伤,现在目眦尽裂,正瞪着他们,似要等人一过来,就将他们撕碎了吃个洁净。
阿东收紧手臂,将弓拉满,面无波澜,看一眼左火线,环境危急,已经有一头兽避开了银蚕丝,跃出莲花生临时隔下的小圈子,被天一教几个武功高强的教众合力斩杀了。
不但有毒,毒早就敏捷分散到人的四肢百骸当中,是以那一头头分食了活人的兽,也不能幸免。
地下很大,世人沿着峻峭门路下行,足足花了一炷香时候,尾随善后者看着远处人与兽厮杀染红的大半竹林,只觉胆战心惊,随即将青石板推上,严丝合缝,完整与外界隔断了。
有机警的影卫,离乐无涯极近,立即将人举起,扔进一线之隔的兽群当中。
眼看弓越拉越满,箭就要离弦,俄然,阿东转了方向,几近是在一刹时,他在世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眯起眼,半个身子敏捷左转,渐渐放手,箭头划破苍穹,快得几近燃烧成一团火焰,嗖嗖穿过林间,掠过好几个教众的耳边,最后射向了乐无涯。
乐无涯惊奇之际,那箭已经从他腹中穿越而过,血溅了一地,而箭却没有停歇,持续行进,力道太大,乐无涯倒下后,它又直直射向崆峒派掌门,似有人把持,不知停歇,连续四五小我一并倒下了,都是白道上有头有脸的,跟着上来,也不过是求一颗解药临时缓住性命,没想到关头时候却做了替死鬼。
心之所向,身之所亡。
莲花生心领神会,利刃出鞘,蚕丝断裂的一刻,阿东一声令下,世人跟着他极速进步,影卫构成一堵人墙,隔断了几欲扑上来的兽,最前面的人以刀剑相挡,在虎狼扑上来时,跳出去与其博弈,将这群畜牲引开,有武功卓绝者,吃力砍死了一二只兽,但很快就被其他兽咬住,贴身相斗。
远处那两端豹子仿佛被断绝出这场血的争斗以外,在杂草堆里翻滚玩耍,那公豹子含情脉脉舔了舔母豹的肚子,然后便半趴在草丛里,背对着世人,将脑袋搁在母豹的颈间磨蹭。
穿过林子,才知火线被石堆隔断,严严实实挡住了来路,现在当真是进退不得,阿东在林子里逡巡半晌,于那对豹子本来蹲守的树下,发明了一块石板,上头干清干净,一片杂草也没有。
却见那分食了活人的兽,先前还威风八面,仰天长啸,只半晌工夫,几步路却走得歪七扭八,腿软有力,不久,竟一个接一个倒下了。
阿东将箭对准了那头四肢结实的公豹,它还徘徊在醉心的爱意当中,底子没有发觉到十步开外的伤害气味。
阿东只说了一句:
百兽闻了血的味道,镇静不已,个个虎视眈眈。乐无涯还未死透,中了箭元气大伤,挣扎着要爬出百兽的地盘。他跪在地上,每挪动一寸,血就滴滴答答连成一线,不过,容不得他再抵当,转眼之间,百兽围住他,张牙舞爪,一个活生生的人,马上被啃咬分食,最后只留下一副骨架。
初入密道,一股腥臊味劈面而来,那百余只畜牲日夜关在此处,难怪味道挥散不去。又走了好久,垂垂有了亮光,前头是一道很阔的石拱门,畴昔以后,连阿东也赞叹。一座桥横亘在世人视野当中,劈面草木富强,瀑布从颠峰飞流直下,站在桥上望下去,万尺悬空,下头郁郁青青,群山环绕,溪水淙淙流过,叮咚作响。
山灵毓秀,这是浮图山的另一座峰,与缥缈峰相望相守,而站在劈面的人,一身素衣,纤尘不染,恰是白望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