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中想说的话百般万般,可到底十年未曾蜜语甘言过,话到了嘴边,只是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夫人的胎记,甚美。”
顾屿有些不明白陈若弱话里的意义,他细心回想了一下明天早晨他说过的话,游移了一下,说道:“夫人……非常在乎脸上的胎记么?”
顾屿见陈若弱在他身边熟睡,小猫儿似的一团,内心直发软,忍不住低眼在她伸展着狰狞暗红胎记的脸颊上轻吻了一记,唇上温热逼真的触感明显白白地奉告他,这不是梦,他是真的返来了。
翠莺防备着外头,声音压得低低的,叫道:“蜜斯,蜜斯你快起来呀!你的脸叫镇国公府的丫头看了去了!”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回到畴前,要如何防微杜渐,挽救镇国公府,可明智上毕竟明白那是不成能的,他独一能做的就是让持刀的刽子手步上镇国公府的后尘,让害了若弱的人不得好死,可即便他做到了这些,也不过是宽了本身的心。
“啊!”前头捧着顾屿衣物出去的丫环一眼就瞥见了陈若弱的脸,吓得尖叫了一声。
一双新人才睡下未几久,红烛烧尽,外间已然天光大亮,喜鹊和翠莺先前是在隔壁小间里守夜的,翠莺睡得早,喜鹊倒是清清楚楚闻声新房里有不小的动静,仿佛蜜斯还哭了,只是厥后又没了声音,她也不敢去看。
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夜,好不轻易闻声镇国公府的人来叫喜,喜鹊推醒了翠莺,两个吃紧忙忙穿好了衣服跟着进了新房。
顾屿吻完,低笑一声,拍了拍陈若弱的头,回身出去了,只留下满脸通红几近和胎记一个色的陈若弱和两个一样晕乎乎的小丫环。
喜鹊一把拦在闻墨身前,尽量用一种不那么严峻的语气说道:“让我和翠莺来服侍蜜斯起家吧,蜜斯在家里懒惰惯了,旁人叫她要活力的。”
她悄悄地抬起眼,借着床帐外的红烛和窗纸透出的一点微光,谨慎地打量起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苗条的眉微微上挑,眼线极长,她见过这双眼展开时的模样,就像一块上好的美玉,漫着温温润润的光彩,两片薄唇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也是微微抿着的,几近听不见呼吸声。
顾屿禁不住发笑,俯身抬手在她发上轻抚几下,如玉般的面庞微微靠近一些,在她的眉角处落下一个悄悄的吻,陈若弱顷刻红了脸,做贼心虚地移开了视野,没甚么底气却又更加大声地说道:“我,我要换衣服了!”
君子如玉,美玉无瑕,说的也就是如许的人了,若不是在这洞房花烛夜初见,只在大街上远远瞧着,她毫不会想到本身能和如许的人有交集。
李嬷嬷和闻墨一向在外间竖着耳朵听着,自家世子的脾气自家人最清楚,想来世子说新夫人脸上的胎记没甚么,那必定就没甚么,侍香那小妮子的心机谁不晓得似的,也许就是想借着这话给新夫人添堵,才让世子给撵出去了。
陈若弱有些不安闲,从明天早晨她就被顾公子抱着睡,一向抱到了天将亮,她想翻身都不可,偶然略微挪动了一下,都会被惊醒的顾公子再度抱得死紧,半个身子都麻痹了,可她内心却不测埠没有太多牢骚,相反,她这是第一次被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抱,还是如许密切,涓滴不带嫌弃。
“他……”陈若弱只说了一个字,就感觉脸上发热,腰间和肩膀上仿佛还留着余温,想到昨夜里和顺哄她的顾公子,她咬了咬唇,一扭头把脸埋进被褥里,蹬了两下小短腿,欲盖弥彰地说道:“我,我不晓得!”
“蜜斯!”喜鹊吓了一跳,赶紧叫了起来。
喜鹊不敢张望,闻声那被唤李嬷嬷的妇人上前叫了喜,就让身后跟着的两个端着崭新衣物的丫环出来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