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才睡下不久, 被抱住以后也没甚么行动,只是风俗性地侧了侧身子, 让陈若弱抱得更加舒畅一些, 看着近在天涯的脸庞, 陈若弱满脸羞红地闭紧了双眼, 冒死地压服本身这是很普通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如雷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去。
顾凝穿戴一身鹅黄色的裙裳,领口的式样有些怪,高高地紧贴着脖颈,镶着珍珠的扣子,拢得整段脖颈严严实实,素面不施脂粉,却无损顾家人一脉相承的美色,只是她的神采淡淡的,眼神也冷冷的。
昨日递了拜帖,本日再上门,就是意味着正式的拜见,瑞王府的周管家一早就开了正门等着,下车驾的时候,陈若弱给本身鼓了鼓气,但仍旧非常严峻,顾屿伸手扶她,语气轻缓道:“不必担忧,此次只是接二妹回府罢了。”
喜鹊和翠莺不晓得陈若弱的企图,只当她是开了个打趣,陈若弱却悄悄地按了按心口,梦里有一回,顾公子也是这么说的,她说顾公子嫌她,顾公子却一脸正色,说她生得美,但他不能昧着知己说那妆也美。
她悄悄地抬起眼,借着床帐外的红烛和窗纸透出的一点微光,谨慎地打量起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苗条的眉微微上挑,眼线极长,她见过这双眼展开时的模样,就像一块上好的美玉,漫着温温润润的光彩,两片薄唇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也是微微抿着的,几近听不见呼吸声。
李嬷嬷是听霜远的管事,又是顾峻的乳母,平时收支并没有这么恭敬,大多是大要工夫,顾屿也并不计算,只是前日陈若弱刚在府里立了威,那些被押走的管事还不晓得甚么成果,李嬷嬷的胆量天然小了很多,这会儿连喜鹊都不敢获咎,只是低声斥了闻墨几句,让她去叫起。
顾凝看着她,顿了顿,声音清冷道:“嫂子,坐吧,我们说说话。”
顾屿却没有解释的意义,他弯了弯嘴角,扶稳了陈若弱,然后微微垂眸移开一步,喜鹊和翠莺已经被教了很多端方,上前侍立在了陈若弱身后。
瑞王府是新建,规格倒是不错,只是本朝崇朴尚素,瑞王在这上头又格外谨慎,故而这处所固然比镇国公府要大,可要论其他,倒是到处都比不得,陈若弱看着,俄然有些担忧起来了,她早就感觉镇国公府宅子太标致了些,本日一看,王府竟然都比不上,如果被人告一状到御前,岂不要吃官司?
她没上过几次妆,现在夏季,更没法盛饰艳抹,翠莺手巧些,喜鹊把翠莺叫了来,陈若弱比划了一下,翠莺愣了愣,点点头,给她描了一个淡妆,梳了那日顾屿梳的发式。喜鹊翠莺她们两个看陈若弱是看久了的,这会儿倒不感觉有甚么,李嬷嬷几次张口,想说甚么,还是咽了下去。
陈若弱有些不解,但还是伸手握住了顾屿的手臂,恰好摸见他袖口叠好的宣纸,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更加奇特了。
陈若弱把脸转过来,正对着顾屿,她眨了眨眼睛,指着本身,问道:“你感觉我都雅吗?”
喜鹊晓得陈若弱的性子,悄悄地在她耳边叫道:“蜜斯,蜜斯,再不起赶不上东街的馄饨了!”
陈若弱正双手交叠在小腹,预备行小礼,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实在这个小礼她也没做过几次,明显晓得步调,但就是怕错,天然能不做就不做,她尽量让本身显得端庄一点,屁股只坐了石凳的三分之一。
顾公子……当真是顾公子,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旁人。
顾屿打量了一下,眉头蹙起,摇了点头,“眉一浓一淡,眼一大一小,纵是玉貌天颜,也不能袒护其间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