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崩豆的油纸包上系着各色的彩线,一种色彩是一种味道,冯三恪怕出错,昨晚还仔细心细背过,可一焦急,脑筋全空了,这会儿只记得红线是辣味的。
人群里有那爱起哄的,扬声道:“女掌柜可别说大话,这都城的零嘴有啥不一样的?”
俗话是三年胳膊五年腿,十年练不好一张嘴。虞锦这嘴上工夫是说评书练出来的,她手边几人都清楚,却很少才见她显摆这么一回。听着冯三恪问了,竹笙弥坚几个都没空理睬他,各个眼睛晶亮,听着虞锦往下说。
冯三恪也算是熟能生巧,记清系线色彩今后再没给错过。他看着一波一波出去、又一波一波带着笑拜别的客人,心中后知后觉地蔓上欣喜来。
“好啊!”
听闻这边有鞭炮声,旁人远远连招牌都没瞧清,闻着声儿就来了。
砍头?
虞锦微微一笑:“我说慢些,您听好喽。我们有喜八件,别离是核桃酥、金铃炙、纳福包、白玉酥、云片糕、艾窝窝、胡蝶卷子、八方聚财饼;松子糖、梅瓣酥、糖佛手、吉利果、蜜金桔;五香豆、桂花豆、糊皮豆、糖霜豆、麻辣豆……”
“崩豆要四袋,全拿五香的,送那两袋就要……”
客人挤出了火气,争论过两回后,渐渐也就有了步队。茶馆的门窄,左边进右边出,松快了很多。
“听闻这是虞五爷的闺女,那里能差得了?”
弥坚本身一人管收钱,还能分走冯三恪一半的活,乃至能气定神闲地与每位客人道句慢走。
可贰内心又有些胡涂:谁都晓得过年是淡季,这个时节做买卖好,可专挑年关这会儿开张的铺子,虞家也算是石青街上头一个了。
一屋人推推搡搡的,脾气天然好不到哪儿去,说话的声音几近像是在嚷架,嚷得冯三恪愈发手忙脚乱。
崩豆量多且便宜,是以那屋挤的客人最多,弥高和弥坚两人忙不过来,冯三恪就进里边帮着打动手了。
“女掌柜这本事!”
先前虞锦让他一个屋放几样零嘴,他这会儿才觉出妙处来,每屋都有两人守着,一个称重,一个收钱,只需求背下几样东西的价。不然乱七八糟堆一块,客人问起多少钱,都得想好半天。
这会儿也顾不上伸谢,冯三恪忙按他说得做,再没出错误了。
“掌柜的给少了,买两包送一包,我买三包,你这还少我半包咧!”
只见面前站着个矮胖男人,手指着冯三恪,目露惶恐:“冯三儿你不是被砍头了吗!”
“我家招牌大师都认得,多的也不需我说。本日小放开门,带着都城新奇的零嘴来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尝尝鲜,为讨个吉利,本日连买带送,统统零嘴点心买一斤送半斤,买两包送一包。最后再说句讨人嫌的话,我家零嘴铺子只开俩月,俩月一过,关门走人,想尝尝的抓紧喽!”
一屋的人全都愣住,冯三恪手里的崩豆没能递出去,中间弥高又提着秤杆,一时不防,勾破了他手里的油纸包,崩豆洒了一地。
弥高散称,弥坚收钱,冯三恪尽管把装好的油纸包递给人家,单是如此,还是出了一身汗。
“这糖霜豆子咋比别的都贵?”
“我要糊皮的,这如何给拿了包辣的!”
弥坚分神看着这边,见他给错了几包,忙换返来,靠近些低声安抚:“冯大哥别急,慢点也没甚么,你记取白线糖霜,黑线糊皮,彩线是五种味混一起的,光记着这三样就成,剩下三样我来记。”
歇了没半个时候,客人又挤满了铺子,这回比上午来的人还多,想来是一传十、十传百,石青大街上住着的都来瞧热烈了。
她右手并指击着左手掌心,每说一词便击一下,到最后语速越来越快,明显字字咬得清楚,旁人脑筋恰好跟不上她的语速,只能愣愣瞧着她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