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兰鸢穿戴一身标致的襦裙，脸颊粉嫩嫩的，是扑了点脂粉，小女人本又出落得都雅，这么一打扮跟哪家蜜斯似的。
吃罢午餐，冯三恪几人又去了铺子。家里厨嬷嬷列了个票据出来，是厨房几人会做的全数顶撞，零零散散十几样，另打发人出府买食材去了。
“那您是？”
老张头儿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虞家的铺子？就是街上那家茶社的？我昨儿瞧着开了门，原是要重新开张了？”
“冰糖葫芦！三文一串了诶！”
她笑了开，言行与平常无异，还是是嘲弄的话：“楼上雅间给我备一间，暖炉筹办好，我尽管瞧热烈，出了甚么岔子我都不管的啊！”
弥高笑吟吟谢过他，送人出了门，转头瞪着冯三恪训：“是不是傻？就这脑筋你还当掌柜呢，还没开张呢，你就跟外人透了底儿，咱还要不要做买卖了？”
小女人却没接他的袋子，只拈了一颗剥了壳，尝了尝味道。仿佛是感觉味儿不错，笑眯眯问他：“小哥哪天回家过年呀？”
兰鸢打着呵欠跑出来，头一眼便盯住了冯三恪身上的衣裳，立马瞠大了眼睛：“这这这这不是……”
几个孩子时不时一阵叫喊，冯三恪便晓得这是扫着死耗子了。贰内心暗笑，也不去管他们，瞧见账柜里的抽屉另有博古架上的拦断都松了，拿锤子把木楔挨个紧了紧。
半晌工夫，“虞氏零嘴”四个字就成了。前两个字是金粉的，后两个字是红漆的，笔体也不一样，瞧着有些不伦不类，倒是最费事的体例了。
他一上午只卖出四份去, 中间烤红薯的老张头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闻言嘿嘿直笑：“喊也没用，你那么大口锅在那儿立着呢, 谁都能看着, 人家要买早过来了。”
冯三恪闷闷应了声。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了啊！左手右手都会炒！五文一包啊！”
他给人家倒了杯水，回了账柜中间砰砰砰钉楔子，一边听着人家唠嗑：“哎哟，这窗明几净的，铺子位置也好，怪道虞家一向不脱手。劳烦问一下，这是要做甚么买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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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没听着她出声，也不知来了多久。
冯三恪平生头回被人喊老爷，错怔半晌，脸上直发热，忙摆手：“这铺子是我家锦爷的，还是虞家，没换人。”
傍晚时分，虞府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映得他侧脸上灯火班驳，本来深冽的眉眼表面便显得暖和了很多。
冯三恪道：“拆招牌。”
“对……”不等兰鸢说完，老张头便催道：“去去去，小二从速收摊儿，咱跟着去瞧瞧！”
冯三恪愣愣的，较着没听明白。
“噢，本来如此。”掌柜的嘴边笑意稳定，又拱了拱手：“我那边儿来客了，我得去瞧瞧，咱转头再走动。您这边短甚么缺甚么，固然吱声，我那儿闲着好几个伴计呢。”
“您客气了。”冯三恪不太会说话，打心眼里却感觉这掌柜非常热忱，人还挺不错的。
女人指着他：“我买你一个月。”
“啊……晓得了。”
“女人来一包？五个铜板！”
虞锦正站中间关照卫装车，听着两人这话，漫不经心摆摆手：“不必还，送你了，掌柜是铺子的脸面，今儿又是开张，天然不能穿得丢脸了。你瞧那妮子穿得是甚么？新衣裳都舍得拿出来穿，一看就不像是端庄做活的。”
冯三恪点头应了。
虞锦眼皮悄悄一跳，喉间莫名泛上一阵痒意。
老张头又叨叨了两句，兰鸢说得越好听，人家越是不信。赵小六和阿谁卖糖葫芦的少年听着，也打了退堂鼓。
他方才为了弄那招牌，在院里吹了半个时候的冷风，唇齿都似冻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