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挨个白了一眼:“都是不食人间痛苦的败家子。”
“啊?”几人都是一惊。
至于冯三恪,是拿来压阵的――他年纪大,平时不苟谈笑,能管住人。
“这是其一。”
好不轻易有了个主张,几人坐不住了,又跑正院去汇报了。兰鸢和弥高一贯爱抢先,跑在前头,冯三恪和谨言性子稳,落在后边。
别的孩子年前懒惰些也就算了,这几个是她看好的,可不能养一身懒骨头。虞家不缺钱,缺的是敢想敢做、敢拼敢闯的少年人,需很多磨砺才行。
这么想着,虞锦便开口:“这点子倒是不错,真要做起来却没你们想得那么美。”
虞锦浅浅白她一眼,也不辩驳。
这回她没像平常一样判定拿主张,指腹磨蹭着算珠,慢腾腾地拨|弄了半天。
厥后冯三恪从博观那儿晓得他是锦爷手边得用的,虽年纪不大, 身上却担着很多事,因而这半月他都没去打搅。此时见弥坚主动来找本身了, 有些奇。
她说这话时谁也没看,只盯着冯三恪的眼睛,“掌柜的仔谛听,他们仨不晓得陈塘甚么景象,你该是清楚的。”
兰鸢刚才还喜上眉梢的,这会儿兜头淋了一盆凉水,苦了脸。
“鸡鸭鱼肉。”这是馋嘴的兰鸢说的。
“噢!”兰鸢眼睛一亮,已经听懂了他的意义,想要插嘴,又被弥坚摆摆手拦下。
兰鸢就把弥坚说的点子转述了一遍,虞锦听完,奇道:“这是你们想出来的?”
弥坚怕她脑筋热,忙把话收了收:“不过是个点子,你就晓得客人多了?你们几个转头再好好想想,本钱多少利多少都得算明白,别做了亏蚀买卖。”
“说来听听。”
弥坚指指外边,“我们去院里说。”
冯三恪和另两个少年也有些沮丧了。
虞锦接了句:“县城里比乡间要好一些,可这几样买卖都是你们做不来的。”
冯三恪可贵与她心有灵犀,一时竟笑了出来:“唯独一样东西,过年谁家都不会省。”
兰鸢急了:“是甚么你快说呀!”
兰鸢嘿嘿一笑:“弥坚哥给想的。”
冯三恪忙谢过他。
她没做过粮食买卖,都城粮食甚么价倒还听过几耳朵,陈塘的粮价却不清楚。可粮食本就是薄利多销的买卖,开个铺子卖腊八粥食材,点子讨了个巧,却也只能比别的小贩贵个几文,不然客人甘愿绕远路去买。
四人都低头沮丧的,没人仔谛听她讲事理了。虞锦也不讨嫌,话锋一转:“倒也不是不可。”
“其二,过了腊八就是年,大过年的,哪怕再穷的人家都不会鄙吝,恰是做买卖的大好时候。那你们说说,过年甚么东西是必须买的?”
“啊啊对不住!我、我不晓得……”
冯三恪懂了她的意义,之前他娘和嫂嫂都在,家里琐事不需他操心。可到底是贫苦出身,耳濡目染的,比弥高几个要清楚多了。
“冯大哥吃完了没?”
兰鸢鼓掌笑道:“天然是乐意的!这寒冬腊月的谁情愿一趟趟得跑?家家都要喝腊八粥,一家总得买个一两斤!利虽薄,架不住客人多呀!”
内屋门没关,被一扇一人高的四君子屏风挡着,看不着里边景象,却听到虞锦恼火的声音传出来:“出去出去!进门也不知会一声,都十四的大孩子了还随随便便往我屋闯,甚么弊端这是!”
是以虞锦问: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手边这几小我,虞锦几近摸了个透,天然也清楚他们的本事。说内心话,这回要他们开铺子没希冀他们真能做成,十有八|九是要铩羽而归的。不过是嫌他们年前太懒,心气却一个比一个高,便借此挫挫他们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