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缓缓地伸脱手,小小的人儿红十足的,不哭也不闹,就那么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她,带着天真天真另有一丝迷惑。她用手悄悄碰了一下小人儿稚嫩的手,小小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指。
这一日,仿佛格外冗长,冗长得如同过了半辈子。
保不住韶华流逝,保不住妻儿存亡,算哪门子的人上之人?
你是不是还在千里以外?你可晓得,我正拼尽尽力为你生孩子,九死平生,盘桓在生与死的边沿?
内心的慌乱渐渐增涨,但愿与绝望在脑海中不竭瓜代呈现,眼泪不竭地滚落,湿了额间的发丝,湿了床上的被褥。
李沉音对劲地站在外头,听着郑媛痛苦的叫声,甚觉痛快。这里地处偏僻,鲜少有火食,只要这一户人家。而那女人又是个断掌的孀妇,不会等闲被人发明的。
若不是心底对这个天下的那点儿怜悯,他何必远赴疆场保卫国土?若不是这点儿怜悯,他何必分开她几个月之久?
“主子?”杜流觞悄无声气地来到宗政墨身边。
霎那间,让她泪流满面。
“谁敢禁止?本王本日就大开杀戒,神来诛神,鬼来灭鬼,魔来消魔!”
“有动静了?”宗政墨头也没回,眸色凄厉狠戾。
“如果本王要谋反,岂会比及本日?岂会让他宗政乾坐上那把龙椅?”宗政墨眸色冷戾地打断他的话,身边的隐卫纷繁亮刀,寒光冷冷,将全部御林军团团围住。
那孀妇底子就没替人接生过,只是听闻过体例罢了,事关性命,刹时吓出一身盗汗,“夫人,你再加把劲儿,能瞥见孩子的头了,快出来了,快!”
只是他怎健忘了,九皇叔狠起来,神魔不忌,连先帝都敢威胁的人,就是诸天神魔下凡,他也照杀不误。
郑媛的羊水破了,孩子即将提早出世。
可更让我痛苦,让我惊骇的是……我们的孩子,他必然要安然啊!千万不要有事!
“没有。只是宫里……”杜流觞顿了顿,昂首朝城门底下看去,不远处有多量的御林军走来,为首的是御林军的统领,手里拿着一份明晃晃的圣旨。
那统领抽出腰间佩剑,底气不敷道:“你们要做甚么,我但是朝廷命官,奉的是当今皇上的圣谕。”
瞬息之间,御林军的统领及他带来的人马,全都减少三尺,无一幸免。
双手死死拽着被褥,指甲几近莫入肉里,郑媛已经将嘴唇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妖娆而诡异。再多的疼痛再多的磨难,都抵不上生孩子时的煎熬。
心寒了一寸又一寸,还是没有李沉音和郑媛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