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当头落下,如五岳临身,法身仰天吼怒,六臂擎动如风,道道形似新月,煞气滚滚的刀光连缀不断的冲天而起,劈斩在血手上,却只溅起层层血花,化作血雨落下,巨手来势毫无减缓。
伴跟着一声气愤不甘的厉嚎,血手轰然拍落,蟒桥回声崩溃,那法身更是如陨石坠地普通,霹雷一声,跌入血河当中,炸起滔天的血花,幸亏他身外还罩着一层魔铠,这件噬心老祖用心祭炼的六欲魔相铠虽是被血水腐蚀的坑坑洼洼,破褴褛烂,但到底还能起到一二分防护感化。
他纵身上桥便欲离河登陆,只是叶知秋岂能放他等闲分开,一把取了第二只血葫芦当空一掷,手上法诀变更,那葫芦蓦地炸裂,腾起大片血水当空凝集化为一只擎天巨手拍下。
“神仙又如何?岂能摆荡我护持道统的决计!摆布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有甚么招儿,我自接着便是!”
那法身连遭重击,本来就残破不堪的魔铠回声崩溃,四围血水齐齐涌上,法身直面这无穷无尽的销魂蚀魄之力,连连惨呼,奋力挣扎,尽是无用,瞬息工夫,半边身子已然化为浓血。
眼看着便要烟消云散,法身俄然浑身一震,残躯轰然炸开,爆起冲天的黑煞将四围血水都冲了开去,顷刻构成了一个长久的真空位带,一道遁光趁机从血河当中逃脱升天,在空中暴露身形,恰是噬心老祖,只是这老魔现在披头披发,七窍流血,带着一身狼狈,漫天血雨仍然在喷洒,落在这老魔身上打的法光嗤嗤作响,摇摇欲坠,明显方才炸碎了法身对他而言,乃是极其严峻的创伤,现在就连护身法光都要保持不住。
叶知秋手持法诀,将手一指那法身。
何如,叶知秋岂能叫他快意,第三只血葫芦已然掷下八卦台,落入血河当中,蓦地河水炸开,窜出一条狰狞血龙,鳞甲清楚,长须飘飘,长达千丈的龙身隐在河中,翻江倒海卷起滔天巨浪。
言罢,调剂阵图,挪移入十绝阵的最后一阵红砂阵中。
叶知秋闻言,并不为他言语所动,事到现在,他岂能不知这噬心老祖别有运营,只需回顾先前,也是能猜度一二,必定与他修炼的魔功有关,这才有舍弃大半道行凝集的法身之举,只是厥后那道助他冲阵拜别的法符,较着是那风雅山天遁白叟的独门秘法,号称寰宇周天,无所不至的乾坤挪移遁法,此老乃是得道多年的傍门散仙,早已避世隐居多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那风雅山道场更是被他以乾坤遁法祭炼成宝,浑然一体,周游于虚空寰宇当中,就是同道神仙也难以寻得踪迹,不想本日竟是在噬心老祖这等魔道大修身上露了行迹。
红水阵内,另有隆隆雷声反响,当中模糊飘来一句张狂的调侃。
只是他不但没有败阵以后的懊丧烦恼,反而面露轻松,好似卸下万斤重担。
这二人同道多年,早已心有默契,共同无间,并且尽是大修,两相合力,非比平常,本来就算落入其他阵中任何一阵都能周旋一二,何如竟是落在这最难过的红砂阵中,更惨的是二人初时被挪入阵中没有防备,而那恶气又在阵中无处不在,是以一开端便被恶气缠身,接下来可谓是二人自出世以来最为不利的时候。
红砂阵乃是十绝阵中最短长的一阵,此阵会聚六合间海量怨憎肮脏罪业恶气,专门好人气运,只需沾上一丝,便要厄运连连,不利三年,更遑论阵内另有按天、地、人三才分三气,内藏三斗红砂,如同兵器利刃,风雷起处,飞砂伤人,立成齑粉。
血龙仰天吼怒,响起震天龙吟,如一道赤色轰隆,一头撞在法身腰间,竟是将他撞出了河面,但是紧接着龙尾一卷,将那骨折筋软,七荤八素的法身卷在当中,轰然拍落,直接打入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