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时没有带伞,崔不去也没有归去的筹算,任凭头发肩膀,沾上雨珠。
“你还舍得回家,你还记得你在这里有个家吗!”虽是训人的口气,但谁都能看出崔咏脸上并无不悦。
崔不去笑了:“不,虽有曲解,却非悲剧。余氏过门以后,就晓得那天背她过河的人,实在是崔三郎,但那天仓促一面之缘,实在也谈不上甚么一见倾慕。余氏与崔二郎志趣相投,豪情和谐,二人赏雪谈诗,看花论泉,萍踪踏遍郊野山野,很快就成为一对大家称道的良伴。”
淅淅沥沥,夜风带来一阵细雨。
崔不去翘起嘴角:“因为当时崔家已经为他物色了一门更好的婚事,对方是范阳卢氏嫡支的长房次女,家世比余家更高,对崔三来讲,更加面上有光,一念之差,让他悔怨毕生。”
崔珮了然:“这么说,他的确是……?姓名能够假托,当不得真。不管他是否还活着,既然晓得余茉,又用心泄漏给三哥,必定也晓得当年的事,父亲,将人请返来吧。”
凤霄挑眉:“崔三既然如此喜好余氏,为甚么当年两家议亲的时候,他没有出面反对?”
但是现在,他却很想听一听余氏的故事。
崔不去笑了笑,定然是本身听错了。
绵绵细雨落在墓石上,将朴实粗陋的墓碑晕染打湿,似墓主平生流不出的泪。
“他姓凤,余家没有姓凤的亲戚,博陵也没有姓凤的人家,不过余氏当年有个师兄,会不会是他?”
无星无月的夜,虽已入夏,却有些寒意。
他浑身一震, 不由抬开端。
崔不去缓缓点头:“假的,对方是崔三,因少年玩皮,逃学擅自外出玩耍,怕传回家中被长辈责备,就谎称了二哥的名头。”
在坐两人蓦地变色。
他叹了口气:“不管是报歉认错,还是请罪,总要把话说明白。”
凤霄看着坟茔前面的墓碑。
崔咏摆摆手:“不必多言了,返来是功德,你就多待三两个月吧,啊?”
……
闪电划过天涯,照亮了他的脸。
六合暗淡,风雨欲来。
崔珮看着常日果断的父亲,第一次产生对方也老了的感受,不由悄悄叹了口气,说出崔咏最不想听到的话。
在坟茔东面不远处,有一个陵寝,那边才是崔氏一族的安眠之地。
猝不及防,毫无筹办。
白玉吓坏了,她不知本身为何仅仅只是改个名字, 就惹来崔琳如此反应。
崔咏承诺了,他同意余氏今后一向居住在别庄,又派强健仆妇保卫摆布,再不让歹人有靠近的机遇,而崔三也被拘在崔家宅子里,不准踏出半步,形同囚禁。
“哪能呢!”崔珮哈哈一笑,“高堂双全,后代俱在,我这不就返来了?”
他望向崔珮,似想要个答案。
那些影象是忌讳, 更是热诚, 不但是他的热诚, 也是全部崔家的热诚。
晴好的傍晚不知何时飘来乌云, 将方才升至柳梢的月光完整遮住。
“我没见过阿谁年青人,如果他是当年阿谁孩子,长相必然跟三郎,或余氏有些类似的吧?”
不知何时,灯笼被雨水打灭。
一日余茉去娘家探亲,回家途中,忽遇暴雨,河水上涨,水流湍急,余茉带着婢女,与家人失散,站在河边徒呼何如,恰好赶上一样在四周玩耍的崔家子,对方眼看才子没法渡河,就自告奋勇,来回两趟,背着余茉和她的婢女过河,余茉很感激,过后扣问对方姓名,想今后再请家中长辈出面感激,对方自称崔珩,是博陵崔家嫡支,排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