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凤霄一眼,原想说解剑府,却不知对方愿不肯意流露身份,口风一转,改口道:“受命调查于阗使者一案,特地过来帮手。”
心念电转,凤霄卷起袍袖,将毫针甩落在地。
温凉却没朝她看一眼,往凤霄这边走了几步,施礼道:“凤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凉嗤笑:“血口喷人,我又何时害死你父亲了,可别认错了人,到头来一场笑话!”
比拟少女的冲动,温凉就显得平静很多:“此人暗害我在先,我不过是将他打退,并且我打他的那几掌,也都不在致命处,仵作一验便知。”
家人便是仆人,这年初打狗要看仆人,如果平常仆人倒也罢了,恰好这乐平公主,不但是陛下长女杨丽华,也是前朝皇后、皇太后。杨坚改朝换代,以隋代周,将女儿夫家的江山给抢了,又将当了别人皇后的长女重新封为公主。
更因琳琅阁背景深厚,来头不小,固然家大业大,但连江湖人也不敢等闲招惹,小风波偶尔有之,大的变故却从未产生,每年拍卖也都顺风顺水。
凤霄:“地上有针。”
温凉顿足道:“可明日的拍卖,须得鄙人坐镇啊!”
但凤霄闻声对方说出乐平公主四个字,不但没有如对方的愿,暴露诚惶诚恐之色,反而微微挑眉,凤眼微光流转,粲然一笑:“我叫凤霄,来自解剑府,这个名字好听吗?”
此时尸身也已经被抬走,徒留地上血迹斑斑,逐步干枯深色。
温凉浑然未觉,他的技艺或答应以对付应无求,却对付不了这类偷袭。
凤霄往地上看去,忽觉耳边轻风掠过,练武之人的反应让他几近同时就侧身闪避,余光一撇,却见一根毫针几近擦着鼻尖而过,飞向他身前几步的温凉!
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者与被杀者都被围在人群中心,没法分开,捕役很快赶来,发明杀人者身份毒手,便从速找了赵县令,赵县令又请来凤霄出面。
温凉皱眉道:“鄙人不是犯人……”
“我不知是谁如此恨我,定要置我于死地!”温凉苦笑道。
他言语霸道,竟是不容半辩白驳,温凉面露愠色,正要说话,中间已有人按捺不住,抢过话头,嘲笑道:“都城来的便了不起么,我不让你抓人,你又能如何!”
温凉只得道:“这几年琳琅阁风头正盛,不免有小民气胸不轨,鄙人蒙我家仆人青睐,担负大掌柜一职,更轻易招惹是非,还请凤郎君、赵县令明察。”
那公主府家人听观点剑府凤霄几个字,顿时神采一变,刚才的志对劲满十足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见了鬼似的神采,脚底如同扎了针,恨不能立马蹦起来插翅飞走。
温凉定了定神,朝地上看去,果见一根毫针,模糊泛蓝,必然掺了剧毒,不由后怕不已,昂首就瞥见凤霄正用核阅的目光看着本身。
不过本年必定是要例外了。
“人是你杀的?”他问对方。
琳琅阁将拍卖地点定在六工城时,很多人便心生嘀咕,只因六工城并非江南繁华之地,亦非大兴城那样的天下名城,虽说此地连接东西,为客商出入西域的必经之路,但毕竟离突厥也近,地处偏僻,风沙满盈,娇生惯养的朱紫们等闲也不肯过来,以是本年参与拍卖的人数,比往年要略少一些,大部分是江湖人士,南北客商亦多,另有很多高鼻深目标西域商贾,牵着骆驼,载满货色前来。
少女瞪住他,满抱恨恨:“温凉,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凤霄道:“离了你,你部下就没有人了?如果如此,琳琅阁倒不如趁早关门吧!”
但凤霄的目光仅仅停顿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