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道:“王姐忧愁,我天然晓得,但阏川将军毫不会同意投降高句丽,将士们为保卫国度,长年与高句丽军兵厮杀,两边结仇已深,王姐一旦投降,泉盖苏文心胸忌恨之下,必会残杀我国将领,王姐又如何对得起这些忠勇将士?未到最后一刻,我们毫不能轻言放弃。”
真德道:“他们只是普通臣子,投降泉盖苏文,仍可保有高官厚禄,但王姐如果投降,初始封侯,到处受人掣肘,光阴一长,泉盖苏文疑忌在心,必会下杀手,亡国之君何曾有安稳归所?众臣所想满是为本身的好处罢了,又岂会考虑到王姐的处境?他们的话毫不成听。唐军被困,时候每过一分,环境便危急一分,王姐宜尽早定下救济大计。”
她是支撑善德女王的反唐派,天然不肯援助唐军,但沈弃如此相求,又怎能回绝?她得见沈弃当然万分欣喜,但在如此环境下相逢,又万分难堪。
沈弃等候好久,闻声回回身来,见满庭红芳尽谢、白梅成荫,真德姗姗走近,俏立在一株雪梅旁,一身彩衣长裙,鬓边簪了朵粉艳木槿,端庄的姿容多了几分女儿娇媚,既清雅又明艳,顿时为这片萧涩冬殇添了一抹妍暖春光。
唐军坐困冰原,但见积雪封道数十丈高、千里茫茫,不到春季雪融,绝对走不出去,谷外有二十万敌军扼守,谷内已是粮尽衣薄、含泪杀马,心中都是愁苦暗澹、万分绝望,天上忽有包裹顺着山壁滑下,众军兵都感奇特,纷繁叫道:“这是甚么?”未几久,包裹越滚越多、越来越大。
沈弃道:“事关新罗前程,应当让新罗王臣共同决定,若强行要求,恐怕军兵畏战、好战,悲观泄气之下,只会白白捐躯,我只求一个压服他们的机遇。更何况我晓得公主反对救兵,怎能挟恩令你难堪?”
当年在校马场上,孙武开大力推许派主的高傲神情、武珝相思难忘的绝美容颜,闪过李世民的脑海:“我畴前瞧不起这恶劣的江湖野人,想他能有多大本领?想不到本日竟得靠他援救!”他细心机考布包上的作战打算,不得不承认:“这打算固然冒险,却已是眼下最好的体例了。这沈弃确切是可贵的人才,更是不吝存亡地来救我,但他究竟是甚么样的人?”
善德女王正与几位最首要的文武大臣在内堂召开“和白集会”,听闻真德前来,心想她将来要担当王位,便召她入内,并出示一封檄文,道:“昨日泉盖苏文调派使节送来一封手札,大师正会商如何对付,你也听听。”
真德这才晓得泉盖苏文先动手为强,用心送来媾和书,要断大唐的救兵,暗自担忧:“王姐本来不肯出兵援唐,现在又接到泉盖苏文的媾和书,就更难压服了,沈公子这一趟恐怕是白来了。”善德女霸道:“泉盖苏文要我们停息与百济之争,先结成盟军,会猎于千山,共同讨伐入侵的唐军,功成以后,平分唐军的兵器车马,而后永缔盟好。五日以内,我若不承诺缔盟,高句丽便会再送一封招降书过来。”
真德开了门,见沈弃换了一身淡雅青袍,不若在鬼蝠岛上遇见时那般寒怆,更衬得他俊昂如松、风韵不凡,乍见这朝思暮想的人儿近在天涯,她芳心冲动,不由微微红了脸,柔声问道:“沈公子千里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沈弃快马来到新罗王京“庆州”,探听到公主府地点,便飞身潜入,先威胁一名宫婢带路,直闯真德寝殿门口,又让宫婢拿了当初佛牌信物入内通报:“大唐使臣沈弃有急事求见。”真德一听沈弃擅闯公主府,当真是喜出望外、骇怪无已,赶紧束装梳理,欣喜之余,却不由渐生忐忑:“他拿了信物擅闯公主府,所求之事必非常严峻,现在最大的事,莫过于唐军东征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