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回程途中,遭受泉盖苏文派军攻击,部属都已阵亡,只余他一人逃出,目前藏身雪谷外的山林里,等救济雄师一到,即能策应批示。李世民气中策画:“国中的精锐雄师已被我征调至此,营州守军不过数千罢了,薛仁贵必须从各处集结军兵过来,最快也要二十多日,现在存粮只够五日,不管如何是挨不下去了,不如趁现在另有力量,搏命突围出去。”
唐军在冰原上苦撑数日,终究比及薛仁贵的飞鸽从高空落下、传书出去,却说本地更冷,张亮的水军没有棉衣,冻死很多人,也陷于苦战。薛仁贵只得快马赶回营州搬救兵。又过一日,李道宗的飞鸽传书也到,说新罗现在正遭到百济进犯,得空分兵。
李世民欣喜道:“你说得不错,九成宫叛变时,他还是个小孩儿,就已经不畏劲敌,情愿和我同生共死,真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
长孙无忌道:“会的,雉奴比您设想的还要固执。”
“万岁,千万岁!”
太医急道:“陛下息怒。”
世人晓得突围不成行,不到来岁春夏,岭上积雪不成能溶解,实是一筹莫展,心中垂垂绝望,一旦失丧意志,倒下的人便更多了。李世民手执长剑站在山岗上,望着萧萧而下的大雪,将驼马营账染成红色,就仿佛大唐军兵不管多么刁悍无敌,却在弹指之间,便能够被彼苍给淹没,他不由欣然感慨:“朕自幼年带兵,历经大小数百战役,从未落到本日之惨况,莫非彼苍真要绝我吗?”
战马一贯是军士最好的朋友,如果杀了马,没有救兵,只会死的更快,不到存亡存亡关头,毫不能杀马,众军士心中虽不舍,但晓得情势至此,也只能宰马来吃,心想:“吃完了马,恐怕连人肉也得吃了……”想到要吃存亡磨难的战友尸身,实不堪悲慽,只红了眼、忍着泪一口一口往马肉咬去。雪花悠悠、飘落千山,六合苍苍茫茫,唐军缺衣少食,无屋可住,终究有人耐不住酷寒而冻死。
李世民不耐烦道:“说得清楚些!”
“冲!”
长孙无忌和李道宗还待劝说,李世民痛下决计,决然道:“全数进雪谷去!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李世民又道:“撑个五日,便有救兵过来,到时再理应外合,杀他们片甲不留!”
便和薛仁贵带了数只信鸽,分率二路人马悄悄拜别。李世民批示雄师把粮饷、马匹尽快拖进谷里,李绩待在雪谷里,见雄师竟然退返来,急道:“陛下,这儿虽不是死谷,倒是死路,比死谷更糟!”
李世民扶着石壁,深吸一口气,命令道:“封谷口!”
唐军晓得救兵来不了,心中万分懊丧,但想五万雄师已歇息一阵,出谷一拼,还是有机遇,若不出去,只会活活冻死,是以个个吃饱睡饱以后,便磨刀擦箭,筹办半夜突围。他们把谷口的冰雪从内里渐渐削平,只留下薄薄一片,时候一到,便要破冰而出。
其他的唐军从速躲回谷里。李世民忍不住破口痛骂:“泉盖苏文这奸贼!”
李世民气中一喜:“莫非救兵这么快就赶来了?”
李世民双眸一闭,沉痛命令:“杀马!”
唐军齐声喊道:“理应外合,杀他们片甲不留!”
众军兵一愕,李世民斥道:“那贼子用心耀武扬威,就是要激得大师去送命,你们还不明白吗?忍一时之气,报三年之仇!”
便道:“彻夜大师饱餐一顿,养精蓄锐筹办冲杀出去。”
顿了顿又道:“你说那小我会来吗?”
李道宗眼眶泛红,施礼道:“臣誓死必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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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声令下,唐军执戈持盾,破冰而出,奋勇冲杀,但谷口太小,一次能冲出的人数不过近百人,才踏出谷口,肃杀的号角声立即响起,劈面山岗顿时洒下千万羽箭,咻咻急射,唐军顿时沦为肉靶,纷繁中箭倒毙。李世民吼怒:“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