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再行半里就要出了密林,江岸已举目可及,“唰唰唰!”树林四周竟射出无数利箭,想要将马车射成刺猬,车上的人恐怕无一幸免!蓦地,马车前座闪出一片银光,飞炫在四周,“啪啪啪!”将利箭都劈断,那银光又回入那名高瘦的车夫手里。
蔡九刀固然就在车顶上,但身中数箭,正咬牙力拼一群杀手,实在得空救济。青年公子目睹仇敌追入车里,吓得击出重拳,那军兵侧身避过对方拳劲,同时提剑再刺,青年公子一按坐垫构造,车底俄然敞开,他刹时滚出车底,滚入草丛里。军兵赶紧飞窗追出,青年公子还来不及起家,见军兵再度逼近,双手各洒出一把暗器,军兵想不到他有这一招,闪躲不及,中了浑身暗器,倒落前仍奋力扑向青年公子,双手双脚紧紧夹抱住他,即便身故也不松开。
另一方面,马车仍往前冲,忠哥将长鞭挥动在四周,反对仇敌的剑光和飞箭,却见火线黑暗中,一道寒光缓慢逼近,光圈越来越大,倏忽间,已逼到了面前,竟是纥干承基骑马持剑,直冲过来!
蔡九刀趁仇敌吃惊的剎那,“唰唰唰!”一柄菜刀刹时砍翻数名仇敌,大呼道:“是朝廷军兵!”但来敌实在太多,他不得不放弃驾马,身子一纵,立在车顶上,将手中菜刀舞成一片银光,抵挡四方扑来的仇敌。矮壮的车夫扬鞭急催,一人把握双马,马儿虽遭到惊吓,但在他矫捷的操控下,不但临危稳定,还调和出一种节拍,以不成思议的极速冒死往前冲,如许的控马术,除了彭通的马夫忠哥,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眼看长剑要穿心而过,忠哥长鞭一扬,缠卷住对方的利剑,纥干承基是个顶尖剑手,手臂大力一扭,就将忠哥拖上马来,长剑、软鞭交缠一起,这两大巨力一打击,忠哥座下的那匹马儿受了力道,不但震得筋骨断裂,连车辕也断了,马儿往前冲了两步,悲嘶一声,倒卧在地。另一匹马受了惊吓,又落空均衡,拖着车厢横冲直撞。
女子道:“这里草木比人高、荒荒漫漫,野兽不时出没,有谁会想到我们敢在深夜突入,只要通太小径达到江边,上了船、就安然大半了。”话才说完,火线树梢传来一阵沙沙细声,女子玉容一沉,低声道:“糟!有人缀上我们了!”
纥干承基急怒之下,决定逮人逼供,大喝一声:“将他们全捉起来!”蔡九刀宁死不平,苦战之下,身中数剑,不支倒落。青年公子奋力摆脱那军兵的胶葛,起家拔腿就跑,其他军兵都赶过来追捕他。青年公子一边逃命,一边洒出暗器抵挡,又大喊道:“你们被骗了,老爷早就从另一条路逃脱了!”众军兵见他暗器短长,不敢太靠近,只包抄住他。
公子惊道:“有人缀上我们?”女子悄悄一握他的手,道:“公子莫担忧,这条路本来就有些野兽,乃至另有山贼。”又呼喊道:“大伙儿谨慎!”公子叹道:“但愿是山贼野兽,你们便能对于,不然……唉!”
忠哥来不及起家,但反应极快,口中吼怒马儿的同时,一甩长鞭勾住车辕,“唰!”拖着马车横扫畴昔。纥干承基飞身而起,避开马车,那马儿收势不住,直撞向忠哥,重心不稳下,轰然倒落,忠哥就这么被压在沉反庞大的铁马车下。纥干承基是此次行动的首级,奉了武珝号令,带领一群江淮兵等待在这座丛林多日,就为了擒拿彭通,岂猜中了调虎离山计,马车里的仆人不老也不胖,而是一名清癯公子。
他查结束案,便尽速分开,悄悄传讯向鬼庄禀报环境。夜黑星黯、北风吼怒,长安城百里外的荒郊丛林里,狼兽不时出没,平时少有人迹,现在却有一辆双驾马车穿越此中,彻夜疾走,往江岸吃紧驰去。驾车的两名男人一高瘦、一矮壮,样貌看似平常,却能把飞奔的马车操控得非常稳妥,显现出他们本领不凡,但现在他们神采凝重、全神防备,没有半点张扬,只专注地策马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