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勒赫给他捶得一笑,这才抬手摘下头上戴的银冠,又将官服外的大氅解了下来,披上方才接过的常服。元颉同他在炕沿上落座下来,接过侍女奉上的热奶子喝了几口,这才又细细地将此事拿来商讨:“实在你所说之事,朕也曾经想过,但毕竟立她为后还是不当的,朕与朵兰伉俪情深这么多年,又岂能将后位许与别人?那也未免太对不起朵兰了。”
沙勒赫接了那衣服却并不忙着改换,还是一身官服当场双膝跪了下来,一板一眼地说道:“因为臣接下来所说之事,实在太太严峻,关乎国体,以是这官服一时髦不能换,还请陛下包涵。”元颉皱眉道:“好好好,那你就先说清楚!在李无瑕的这件事上,你究竟在搞甚么鬼?”
沙勒赫神采立时变得惨白,站起家低声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对此我的确无话可讲……”朵兰嘲笑道:“你不消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不幸,我不是你的‘皇后娘娘’,阿谁华国的女人才是你心目中的‘皇后娘娘’不是么?!看看你刚才多会说?这会子如何甚么都说不出了?!”
元颉听到这里,不由在炕桌上拍了一掌笑道:“本来如此!还真有你的,天下人加起来怕是都算计不过你的一个零散吧!”沙勒赫笑了一下,笑容转眼即逝,轻叹道:“这些不过都是见不得人的小巧心机、诡计狡计罢了,陛下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元颉道:“我绝计不会见怪甚么,你不过也是为了我们这一族一国之事才如此操心,这些事朕心中都清楚的很。”
想到这里,他伸手将沙勒赫扶了起来,点头叹道:“你的意义我明白,但是这件事谈何轻易?不但朵兰那边没法交代,便是阿谁李无瑕,只怕她本身也一定情愿吧?”沙勒赫点头道:“陛下所虑极是,实在臣几天之前就曾经暗里里跟那位永宁公主会过面,当时臣已经将这个意义都说与她晓得了。不出陛下的预感,她公然当场就一口回绝,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
元颉回到御书房,卸下一身袍服冠冕换上常装,见沙勒赫还穿戴宰相那身烦琐的官服在旁巴巴地站着,顿时没好气的道:“你也不消支着给人看了,从速换了衣服过来把话给我交代清楚!”说着便干脆抓起本身的两件家常衣袍给他摔了畴昔。
沙勒赫神采安静地又说道:“陛下本日也都看到了,那位永宁公主在华国百姓心中享有如何的声望和职位!并且这位公主本性聪明睿智、文武双全,若她身为男儿,想必成为一国之君应当不是甚么题目。陛下请想,如果您娶她为后,由您和她的子嗣担当大统,那么华国的旧人应当也没有甚么不平气的处所了吧?”
元颉不觉得然道:“你觉得她当月朔口回绝会是因为感觉妃位太低的原因?”沙勒赫笑了笑道:“那天然不是,但是陛下不知,他们华国这边的婚俗和我们实在大不不异——凡是后代婚事,都是父母做主;之前令她为妃,她的父亲,阿谁天牢里的废帝李显宗也不过就是个妃子之父罢了,便是给放了出来,其处境也并没有甚么实际改良。但如果永宁公主成了皇后,那李显宗当即就从阶下囚变成我们羌国的国丈之尊!他和他那两个儿子岂有不肯意的事理?到时候只需他开口说话,永宁公主也就只要从命一途了。”
元颉不由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是没有放弃这件事?”沙勒赫微微一笑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既然此事于国无益,且陛下也并不架空的话,那么臣就总有体例能叫它实现的。”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元颉不由伸拳在他肩上捶了一把道:“以是你就连朕都给算计出来了?”